见吕布跃跃欲试,成廉赶紧上来拉住,急道:“将军,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吕布反手将成廉推开,成廉仍是死死拉着不放。
“将军,别冲动。刀剑无眼,就算全杀了他们,你说咱这几十号兄弟还能剩下几个?”成廉急忙劝道,感觉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吕布回头看向一众弟兄,有几个还带着轻伤,敌众我寡,自己能杀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能轻而易举全身而退,但这一帮兄弟不能。只怕一个冲锋,就得丢下半数性命在那。
吕布略一思索,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挥退身后众人,只身纵马又上前了几步。
转过头,却见成廉跟了过来,愁眉苦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疑惑问道:“你跟上来做什么?”
成廉苦笑着回答:“俺可是你的亲卫,哪能让将军您自己一个人去冲锋?那俺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俺若是比将军您晚死,就再没脸去见身后这帮兄弟!”
吕布眉头一挑,骂道:“谁跟你说我要单枪匹马冲锋了?给老子滚回去!”
吕奉先以前看演义,就发现三国时候打仗,总喜欢先战前单挑,如果不敢应战,士气便会大打折扣。
以现代人的思维,以多打少,占尽优势的时候,如果接受单挑,那不是傻就是太过自负,但在三国时期,却是司空见惯之事。
“单挑吧!”吕布喊道。“何人胆敢上前一战?”
“哼!有何不敢?今日便教你输得心服口服!”于夫罗果然应战,不屑道:“我们草原的儿郎没有懦夫!”
成廉在一旁满脸错愕,喃喃道:“原来还有这招?之前打鲜卑的时候咋不用?”
“鲜卑人听不懂汉话。”高顺默默回了一句,也是暗叹不已。
吕布继续喊道:“何人胆敢上前一战?”
“汉家小儿休得猖狂,我来取你项上人头!”胡人中杀出一骑,话不多说,直奔吕布而来。
其余匈奴人纷纷大笑不止,敲打兵器,铿铿作响,为自己兄弟助威。
反观吕布背后军士,却是一片沉默。看着对方来人,仿佛看傻子一般的怜悯。
胡人一马当先,高举大刀,口中叫喊着听不懂的方言,猛冲向吕布。
吕布纵马冲锋,紧握长戟,斜砍而去。
“砰!”长戟的锋刃与大刀撞击发出尖锐声响。
吕布迅速抽回长戟,侧身横刺。
两骑交错而过,再回头,胡马上的人已是坠落马下,脖子上多出一个窟窿,血流外涌不止,一命呜呼。
众胡骑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我们草原的勇士,竟一回合也没撑过去?
片刻后,胡人中突然爆发出更汹涌的叫骂声,一时群情激奋,都想出战单挑。
于夫罗脸色阴沉,知道自己这回碰到硬茬了。伸手一点,胡骑中一人闷声点头,拖着肥硕的身躯,摇摆而出。
那人满身横肉,腰若圆桶,胯下战马腿脚虚浮,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背上的重量。他从胡骑中挤出,两旁胡人匆忙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匈奴军中第一大力士,曾徒手拉住一匹发狂的野马,将野马硬生生拽回,力气之大,无人能及。
他接过于夫罗特意唤人送来的狼牙棒,胯下战马直接腿脚一弯, 艰难支撑,已是快承受不住。索性跳下马背,扛起硕大的狼牙棒,徒步来到阵前。
“快来让我锤死你,我们赶时间,哼哼,抢吃的!”
大力士挥舞着狼牙棒,沉重的狼牙棒在他手上有如玩物,毫不费力。
胡人呐喊喝彩声此起彼伏,“锤爆他,把他砸成肉泥!”
族中第一大力士的力量,他们都有目共睹,少人敢跟他切磋,生怕一个力道没收住,被砸断骨头。
吕布也一跃下马,食指一勾,轻蔑地斜瞥了大力士一眼。
大力士暴怒,挥着狼牙棒冲了过来。
吕布运起内力,举起长戟格挡,兵器相交。
“轰!”
吕布手臂青筋暴起,长戟几欲折断。
两人僵持不下,各自退开两步。
众胡人突然沉默下来,居然有人能正面跟大力士硬拼力道而不落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反观吕布身后将士,却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关于单挑,自家将军从没让人失望过。
大力士又咋咋呼呼冲了过来,高举狼牙棒,顺势砸下。
吕布不敢再短兵相接,若非刚才以真气裹住长戟,这长戟必然已被砸断。再来一下,手中长戟肯定不堪重负。
吕布运气于右足,向左爆然跃起,侧身躲过狼牙棒。
回身横砍,“叮”!
长戟劈在大力士腰上的盔甲,大力士分毫无伤,吕布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长戟被肉给反弹回来了寸许。
吕布左脚着地,身影如电,一跃至大力士身后,长戟锋刃已是横架在他脖子上。
而这时,大力士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
两人力量能平分秋色,速度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慢!”于夫罗赶紧喊住。
这可是自己麾下草原第一大力士,乃自己父王生前的亲卫,自己临行前,父王特意派来保护自己的,这么大的损失实在承受不起。
吕布停手看向于夫罗,问道:“怎的?输不起?”
于夫罗摸了摸鼻子,羞赧道:“那自然不是……能不能打个商量?”
吕布咧嘴一笑:“那简单,你们就此退去,如何?”
于夫罗面沉似水,问道:“退去哪?”
“自是从哪来,便回哪去……”话刚出口,吕布一滞,才想起南匈奴的王庭被夺,于夫罗父王被杀,已是无家可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说。
于夫罗冷冷道:“本王早已向汉帝求援,只是不知为何,至今未有回信。”
“今后你有何打算?”吕布小心问道。
“能有啥打算,若是再等不来援兵,本王便自己征集粮草,自己杀回王庭!”
说话间,忽然听到左右有人惊呼,“我想起来了,是他!吕布,并州军第一勇士!”
于夫罗脸色一变,趁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抱拳道:“未曾想阁下原来是并州第一勇士,我草原儿郎最是敬重勇士。”随即大手一挥,“本王无路可退,你可以换个要求。”
吕布沉吟片刻,道:“方才一战,我的兵器已近损毁,正苦无趁手兵器。”抬手指向于夫罗身后一名仪仗,“不知殿下可愿割爱?”
正是沦为礼器的神兵——方天画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