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珊珊尖锐的声音响起，“我就问你，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和别人生的？”
这是她最关心的。
陆星芒对上她质问的目光，缓缓点头，“是。”
话音刚落，顾珊珊就快步朝她走来，扬手落下。
她眼圈发红，整个人都在颤抖，精致的面庞扭曲着，夹杂着痛苦和一些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背叛我大哥！”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
这三年里她虽然恨陆星芒，可依旧对她存了一些期待，她那么爱大哥，怎么会放弃大哥的生命。
可眼下，这点期待全没了，变成了恨。
“我大哥死后尸体都没找到，你凭什么结婚生子，你凭什么？”
顾珊珊发疯似的朝她大吼，扬手就要打第二巴掌。
陆星芒抓住她的手腕。
四目相对。
她太过沉静，显得顾珊珊更加狰狞。
“顾小姐，如果我能想起以前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到时候你要杀要剧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至于孩子的出生，那是我自己的事，也没有义务要跟你解释什么。你的儿子在学校霸凌我儿子，我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己解决，可显然这件事情闹大了，上升到了私仇，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顾珊珊连连冷笑，“那你想怎么管，想把我儿子打一顿出气？还是把我打一顿出气？别忘了，是你欠我家的，你有什么资格找我算账？”
“可我儿子不欠你家的。”陆星芒沉声道：“让你儿子换所学校吧，否则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我不会不好，不好的只有你和你儿子，干脆你让你儿子换所学校吧，本来就是理亏方，还不夹着尾巴做人。”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了。”
陆星芒转身就往外走。
“我让你走了吗？”顾珊珊扑上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陆星芒头皮被扯痛发出一声轻嘶，反手扭住顾珊珊的手腕，把她抵在门上。
“顾珊珊，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负你？呵，之前我们家当祖宗一样供着你，我哥把你捧在手心里护着，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陆星芒敛下眉眼，松开对她的桎梏，轻声道：“我说了，我忘了之前的事，你要想找麻烦可以尽管来找我，不要激化小孩子的矛盾。”
顾珊珊的手刚被松开，就回过神，又往陆星芒脸上扇了一巴掌。
“陆星芒你可真无耻，一句忘了就能撇清干系，就能心安理得的活的毫无负罪感，你可真会自我安慰。”
“你说你想起来会给我们个交代，那如果想不起来，那你岂不是顺理成章逍遥法外，你拿这话糊弄鬼呢！”
陆星芒脸颊被打的生疼，却始终没有还手。
她声音苦涩，语气嘲弄的道：“对我来说，忘了前尘往事比让我直面过错还要难以接受，这不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听完她的话顾珊珊只是笑，笑得讥道，满眼都是讽刺。
“你可真会安慰自己....陆星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觉得这就是惩罚了吗，开什么玩笑。”
陆星芒拧开门，扭头看她，“不是，我只是在告诉你，现在的我并没有多好过。”
她起身离开。
顾珊珊的笑声逐渐消失。
陆星芒直接把席路带了回去，并没有追究学校的责任。
顾家老宅。
顾珊珊也把学校的事情告诉了林云楚，老太太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受刺激，就没告诉她。
林云楚听后沉默良久，突然激动的握住顾珊珊的手，“珊珊，你确定那个孩子是陆星芒的？”
顾珊珊不忿的点头，“她亲口承认的，孩子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
“可你不觉得，席路这个孩子太像你大哥了吗？”林云楚嘴唇微微发颤。
顾珊珊回想了两秒，猛地睁大眼睛，“伯母，你怀疑这个孩子
林云楚点点头，“珊珊，我想去做个亲子鉴定。”
顾珊珊握住她的手，“好，交给我。”
陆星芒把席路带到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检查结果出来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小脸被抓的全是血痕，她看了一阵心疼。
席路还反过来安慰陆星芒，特骄傲的说：“妈咪，我没事，我一个打三个他们都没打过我。”
陆星芒扯了扯嘴角，“路路真勇敢。”
席路解释道：“我也不想打架，可顾勇安骂我，还骂你，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嗯，妈妈不怪你，你懂得保护自己，是个勇敢的小朋友。”
母子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刚出电梯，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她身边经过进入电梯。
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又被人从里面打开。
“星芒？”
—道沉稳的男声从她背后响起。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正目光错愕的打量她。
“真的是你！”沈攸的声音有些激动，“我还想说主动去公司跟你见一面，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
陆星芒看了他两秒，敛起眼底的困惑，笑着道：“你好,方便单独聊一下吗？”
沈攸看着她的目光微变，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严肃的点点头，“去我办公室吧。”
陆星芒再次进入电梯，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
有人打趣沈攸，“沈教授，这谁啊，不会是嫂子吧？”
沈攸睦了那人一眼，“别胡说，只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啊
众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席路趴在陆星芒的肩头，眼睛眨巴的看着众人，尤其是在沈攸脸上看的最久。
说实话，这个叔叔当自己爸爸的话，有点老。
他对穿白大褂的人向来没有好印象。
沈攸对上小朋友的目光，和善的笑了笑，问陆星芒，“
这是...”
“我儿子。”
众人揶揄的声音立刻消失，气氛变得尴尬。
幸好楼层到了，陆星芒跟着沈攸来到他办公室。
沈攸给陆星芒倒了杯水，又在席路脸上打量了许久，才开口问：“这孩子，长的很像顾正辞。”
陆星芒喝水的动作一顿，“是吗？”
可她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
而且这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星芒，这三年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回到席家，你不是很恨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