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津笑了笑，接着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我又不会生气。”
于梦洋一脸惊讶，然后磕磕巴巴地答应，“其实吧，跟你有一点点关系，但不大……”
顿了顿，于梦洋接着说，“其实吧，还是有一点大的……”
王子津：“……”
“就是今天晚自习，姜临风不是送了你一个金牌吗？”
“嗯。”王子津点点头，开玩笑道，“怎么，金牌是他偷的？”
“其实吧，就是那啥，那个金牌他之前是打算送给路迢遥的，就在颁奖台那里，然后被人家拒收了……”于梦洋一边说还一边拿出照片，“同班同学在颁奖台那里拍到的，嘉莉跟我说的。”
王子津：“……”
王子津一哽，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
“无所谓，收都收了，反正就是一个运动会的奖牌，耿尧还送了我三个呢。”王子津一摊手，“总不能明天又还给他吧？那不显得我很在意这种小事？”
“唉，也是。”于梦洋叹口气，“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种送别人被拒的东西转手送给另一个人……就……很难评……”
“不过还好耿尧也送了你奖牌，不然真挺晦气。”
“算了算了。”王子津笑了笑，拍拍于梦洋的肩膀，“咱就是说，天大地大，学习最大，这种小事根本没必要在乎好吗。你们一天天的八卦，不觉得信息过载吗……”
“放屁，那是放松心情，八卦是连结人类情感的刚需。”
“懂了。”王子津点点头，“那你说说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八卦是我不知道的？”
“唉！等等！我好像忘了一个点，姜临风为啥要把金牌送你啊？”于梦洋一把攥住王子津的手腕。
王子津拍开她，“你激动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懒得处理，看着碍事吧，随手就送了？”
“得，把你当垃圾桶了。”
“你说点好听的吧。”王子津扶额，“不用这么一针见血。”
—
十一月底，期中考。
天气越来越冷，教室里开着空调，热气腾腾的，学生呼出的二氧化碳在拥挤的空气里发酵，王子津只感觉自己跟那冬眠的熊一样。
初中的时候，教室里冷，有时候开窗开门，风一吹，脑子还能清醒一点，现在只能每节课下课跑一趟厕所，或者早上靠咖啡续命。
期中考试结束最后一科，从考场出来，风一吹，顿时觉得透心凉。
挤过人群，王子津回了教室，耿尧一上来便要对答案，王子津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考试这两天积攒的试卷。
“有没有搞错，刚考完就开始研究答案了是吧？”于梦洋见到两人的动作，咋咋呼呼。
“淡定淡定。”王子津把试卷递给耿尧看着于梦洋回复道，“我们没有考完一科对一科的答案就已经很收敛了。”
“你们怎么比姜临风还变态？”于梦洋啧了一声，原本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姜临风顿时转头看向站在过道上对答案的两人，耿尧的手搭在王子津肩上，让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对了，明天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于梦洋看着王子津和姜临风，“跟殷荣一起，耿尧也一起来吧，跟子津一起，反正你们这次归宿假不是不打算回去吗？位置我都找好了，听说是新开的一家店。”
王子津顿了顿，看向耿尧，又看看于梦洋，神情有些纠结，“其实吧，我和耿尧已经约好了周末去爬山……”
“就你们俩？”
“不是，还有耿尧的朋友，我昨晚上已经发消息跟殷芸说了，把补课时间改在上午。”
“那后天？”
“后天我要学习。”
于梦洋一挑眉，“也是跟耿尧一起？”
“对。”王子津无奈点点头。
于梦洋一摊手，揶揄道，一副我才不信你们没谈恋爱的表情，“行吧行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俩交流感情了。”
王子津：“……”
耿尧拿到试卷坐回椅子上，王子津随手整理好自己放在桌上的书，这才坐下，于梦洋靠过来八卦，压低声音，“你俩到底咋回事？有情况？这都还暧昧呢？直接拿下吧！”
王子津：“……”
王子津把练习册摊开，无奈一笑，“大小姐，你别管我的事了，跟你解释了也不听。”
“听听听，不就是没有暧昧的纯友谊吗，我信，我肯定信。”于梦洋一脸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显然没有把王子津的话放在心里。
王子津扯了扯嘴角，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淫者见淫”四个字，一把拍到于梦洋怀里，“好好参悟，我要学习了。”
于梦洋翻开草稿纸一看，“骂人就骂人呗，还拽成语。”
—
周末，王子津过得还不错，耿尧的那群好哥们很有梗。
于梦洋和殷荣两人一起组了个局，中午聚餐结束之后，姜临风怎么说也不跟他们一起出去，借口有事，无端消失。
等消息再传过来的时候，于梦洋和殷荣他们便只知道姜临风摔到了腿，正在医院治疗，于是众人又匆匆赶往医院看他。
于梦洋一进门便见到姜临风的腿打着石膏，缠着白布，一脸惊奇，“姜临风，你这是做了什么缺德事？”
姜临风：“……”
“叔叔阿姨没来吗？”殷荣将果篮放好。
“忙工作。”姜临风没有多说，助理交完费之后就走了，后面的事他自己能处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得，那你干什么去了，弄成这样？”屋内白炽灯亮着，殷荣和于梦洋都有些好奇。
“不小心摔了一跤。”姜临风若无其事地打开游戏，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殷荣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关上，“摔了一跤能摔成这样？到底干啥缺德事了？你看我们大半夜来看你，有什么好瞒的？”
姜临风脸色一黑，伸手抢回手机，“就是摔了，没别的。”
殷荣一挑眉，看了一眼于梦洋，一副我也问不到八卦的无奈表情。
“不是吧，走平地上怎么可能摔？”于梦洋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表情。
姜临风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冷声下逐客令，“你们该回去了。”
殷荣从床边的陪护椅上站起身，“得了，下逐客令了，那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学校那边要是需要请假，我去帮你跟老师说。”
姜临风没答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跟于梦洋先后走出医院。
于梦洋坐上出租车便将这最新的消息分享给了王子津。
学生宿舍，王子津所在的寝室这剩下她一个人，别的室友都在归宿假回了家，而她，很不巧，白天出去爬山，一回到寝室就发现自己开始流鼻涕，嗓子还有些发痒，吓得她赶忙给自己冲了一包感冒冲剂。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恰好王子津拿起了压在手机上的练习册，这才没有错过消息。
于梦洋一连串好几条消息，说姜临风怎么这么倒霉，摔到了腿，正在医院躺着，还附上了好几张照片。
王子津：【6】
于梦洋：【态度这么冷淡？】
王子津：【那摔得严重吗？】
于梦洋：【还好吧，打了石膏，杵着拐杖还能走，至于后天会不会正常去学校上课就不知道了。】
王子津：【6】
王子津：【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我和耿尧去爬山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下山的时候听到说有人摔伤了腿，但还好不严重，希望人没事吧。】
于梦洋：【这么巧？】
于梦洋捧着手机发呆，忽然福至心灵，看向坐在旁边的殷荣，默默开口，“姜临风，他是不是在武越山摔了？”
殷荣：“？”
殷荣一脸莫名，“他不是不说吗？谁知道？”
于梦洋把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消息递给殷荣看，随后收回目光，“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
第二天。
于梦洋和殷荣去看姜临风的时候对方靠在床头上写题，数竞题摊开在小桌上，两人一进门，姜临风头都没抬。
“我去，这么卷呢？”
姜临风忽然停了笔，神色莫名，淡声说道，“期中考，我不是第一。”
“啊？”于梦洋一愣，“那是，子津？老班给你发消息了？”
姜临风没说话，算是默认，殷荣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你本来就要准备竞赛，这就是一次期中考，在意这些做什么？”
于梦洋附和道，“就是，不是我说，你真的不用这么拼，保持中上水平就可以了，反正以后也要出国的，叔叔阿姨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
“就是，就一两次考试而已，我看你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殷荣翻找着果篮里的水果，递了一根香蕉给于梦洋，以他们这样的家庭，根本无需在这应试教育的泥沼里争得第一的名头，对分数锱铢必较。
只需保持中上，保持优秀，以后都会有一个不错的出路，衣食无忧，甚至混得比绝大多数人好，这种事他们早就看明白了，也实在是弄不懂姜临风为何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