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二位入屋内与堂主一叙。”护卫将龚邈、宋瑶二人引到二层最里的房间,恭敬说道。
“那他们两位呢?”宋瑶指着进入了另一个房间里的二人,问道。
身侧的龚邈看着不久前还与自己浓情蜜意的宋瑶,见她关心起了他人,虽有些不爽,但那二位倒也并不是什么小人,他此刻也有些担忧那位红衣郎君的身体状况如何。
“我们堂主请来了西北有名的神医颜渊,二位大可放心。”护卫又道。
语罢,只见另一护卫领着他们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颜离抬眸,对宋瑶淡笑,便在墨浔的搀扶下进了房间。
“好。”宋瑶见状,也放心下来,与龚邈一同进入了房门。
……
却说颜离那处,进了房屋,便见医师颜渊已在屋内候着。
仙风道骨的颜渊静坐在云纹雕红木桌旁,桌上放有上次见过的药箱。
他身后的高脚檀木桌上摆放着香炉,几缕斜阳映照下,轻烟升起,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顿觉心中畅快。
颜离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颜渊,但此次把脉,不知会不会被他识破自己的身份。
颜渊让二人就坐,问道:“二位都是灵士吗?”
他们二人使用“心月狐”玉珏时,身上带有灵气,想必是残余的灵力痕迹,让他心生疑问。
“是的。”颜离道。
“身上可带有宝器?”他又问道。
见颜离沉吟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心月狐”玉珏的存在,墨浔便答道:“有。”
“好,请让老身为二位号号脉。”颜渊抚了抚修长洁白的美髯,看他神色,似乎已然知道他们是因何而病。
分别给他们号过脉后,他从药箱拿出两个墨绿小瓷瓶。
“这是两瓶清心丹,二位每日一粒,三日过后便能把宝器带来的副作用除去。”他慈祥道,“只是二位,宝器不宜常用,二位以身体为重。”
“多谢医师!”
二人接过墨绿小瓷瓶,连忙道谢。见颜渊要离去,便给他提箱子,一同出了房门。
正巧遇上刚要离开的龚邈、宋瑶二人,那二人见他们,皆是欣喜。
“多谢郎君以凤澜簪相赠,还为小女子今日解围。”宋瑶微微行礼,杏圆双眸看着颜离。
“哪里,不过举手之劳。”颜离笑道。
“这位兄台不必客气,请收下这枚‘远山珮’,他日在宁国遇到困难了,可持它到各个官府,报上‘龚邈’这一姓名,便会有人相助。”身后的龚邈递来一枚山型的玉佩。
“这,我不能……”颜离若是收下这枚玉佩,倒显得不符合原本的人设,便婉言拒绝道,“方才在永乐堂,跟着这位姑娘赢了不少,这便可作谢礼了。”
见她如此,龚邈笑道:“赢钱是你的运气,而这枚玉佩才是我们的谢礼。”
宋瑶甜甜一笑,嘴角浮现浅浅梨涡,她拿过远山珮,硬是塞在颜离手中:“收下吧!”
颜离几番推脱,她便盯上了一旁的墨浔。
见他交叉双手抱着剑,默默看着他们三人纠缠,嘴角带着点看热闹的笑。
此俊俏模样,倒与他哥不一样,二人也不相上下。
“小弟弟,你替你哥拿着。”她把远山珮塞到他怀中,趁他没反应过来,便拉着龚邈走了。
龚邈见宋瑶如此古灵精怪,不禁笑笑,回头看了眼长廊上的二人。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颜离无奈笑笑,回答道。
她眼光落在墨浔手里拿着的那枚玉佩。
此玉质地上佳,形如远山,雕工简单,却勾勒出山形。玉质原带有的浅紫,如同山顶上的积雪,中部的浅绿,则为山的林带。
颜离望见此玉,只觉可笑。
龚邈于一个对宋瑶有举手之劳的陌生男子,赠了一块玉。
而她颜离,守着这么多年来的承诺,最后换来的就是背叛以及利用。
真可笑啊。
原身对宋瑶与龚邈的恨意之切,也不足为奇。
“磨磨唧唧,不就一块玉佩,还推来推去。”一道清丽而略带刁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颜离抬头,只见有位一袭红衣,大袖飘飘,面笼轻纱的女子从长廊深处走来,身后两名护卫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想必,这便是永乐堂堂主了。
“怎么,不认识我花凌了?”她原本舒展的眉毛一皱,似是有些恼怒,一把把颜离扯进屋内。
与刚才屋内典雅的布置不同,这屋内浓香呛鼻,布置极为张扬明丽。
屋内是红烛、红帐、红绸被,桌凳似乎皆为上等的金丝楠木,桌上金盘银杯,琉璃珠帘半挂,梳妆台满是些珠宝首饰,炫目却让人移不开眼,
花凌虽看着弱柳扶风,可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把颜离扯了进去,将门狠狠一关,就把墨浔隔在门外。
她媚眼横波,眸光潋滟,直直盯着颜离的灰眸,莲步婀娜,眨眼间把颜离摁倒石凳上。
“花堂主,请把我哥放出来!”门外,墨浔正拍打着房门。
隔着门,颜离只听见门外护卫对墨浔说了什么,他又改口道:“花堂主,我哥不是你要寻的人!你把他放了吧!”
门外护卫似乎是把墨浔的嘴堵住了,只听得门外传来的呜呜声。
“花堂主,我家小弟有些性急,能否宽容一二……”
“你放心,我早已吩咐下去,把他安置到另一地方了。”她解开面纱,丹唇轻笑道。
“好。”颜离乖巧地坐在石凳上,问道,“花堂主有何事想要吩咐?”
“怎么到了此刻,还叫我堂主,你我如今,就这么生分了吗?”
花凌眼眸垂下,声音微颤,似是哭泣。
颜离心中一咯噔。
糟了,撞脸了!
她伸手要去拍花凌肩头,却见那明艳的脸庞抬起来,眼中满是狡黠。
“既然花堂主无事,那我便先离开了。”颜离叹一口气,灰眸透露出疏离,冷冷道。
如今也不知道她与谁撞脸,与花凌什么关系,最好尽快脱身。
“哦?”花凌挑眉,眼中杂糅着怒气与傲气,“你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此殷勤,却对我冷酷至极。”
她单手钳制住颜离双手,让颜离无法动弹,俯身在她耳边道:“那宋姑娘,我暗中派人护着她走了,你却没一点感激。”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灰眸小狼?”颜离耳边,魅惑而危险的话语从花凌口中逐字吐出,气息拂过她的耳根,让一向敏感的颜离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该死,这赤裸裸的威胁,红什么红啊!
颜离心中呐喊。
花凌似是看见颜离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放开了钳制颜离的手,起身得意一笑。
“不过是演戏罢了,赚钱,不寒碜。”颜离垂眸,不再看向她,冷冷道。
“她有几个钱?我光是一个赌坊,一天赚的比她一年都多。”花凌轻蔑一笑,“更何况,我还不止一个赌坊呢。”
她翻起茶杯,为颜离斟上一杯清茶,推到她的面前。
“李诺,你也别带兵了,直接演我夫君吧。后半生享尽荣华富贵。”
“你把我放回去,让我想想。”颜离冷酷道。
看来这个名为李诺的羯人将士,曾与花凌有过羁绊。
但她不是李诺,不能为别人做决定,只得先逃脱。
“把你放回去,你就和上一次一样跑没影了。”她坐到颜离身侧,抚着颜离的脸。
剑眉微皱,眉眼深邃,灰眸略带墨绿,浅瞳给人以极大的疏离感。
微垂的长睫随着那人眨眼而动,为这疏离凭空添了些破碎之感。
鼻梁高耸而硬朗,鼻尖处有一点痣。
双唇因虚弱而略略泛白,嘴角略带血迹。
轻掌抚过俊脸,又沿着脖子游走。
只觉掌下之人身躯因敏感而微微颤抖,花凌更是玩心大发,将玉手覆在了腹上,隔着暗红的丝绸抚摸这健壮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