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与庄小姐说话,庄小姐若是有时间,便来宫中寻我,平时我一个人很无聊的。”陆梨阮与庄玉寻接触下来,觉得她不愧是女主。
没人能不被她的活力洋溢感染,在她身边,陆梨阮觉得时间都过得快了起来。
自己都会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处于阴郁自暴自弃中的嵇书悯,当时自然也无法逃脱对她的注视吧。
“当然,我回京城后,也没什么朋友。今日与你相处,甚是欢喜。我们现在是朋友吧?”庄玉寻一甩头,高高的马尾飒爽利落。
她背着手,倒着走在陆梨阮身前,脚步轻快,宛如毫无烦恼般,真挚洒脱。
“自然!”陆梨阮看着暖金色的阳光照在她浅蜜色的皮肤上,那是一种张扬而无拘无束的生命力,与死气沉沉的宫廷截然不同。
她天生便属于广阔天地,不应该被任何人困住脚步。
原剧情中嵇书悯选择放手,任她与心爱之人相伴,如同骄傲的鹰隼般,翱翔在喜爱的边疆之上,应该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等再次见到与贺平延在一起的嵇书悯时,嗯……对比更强烈了呢。
比起庄玉寻那种张扬的肆意,嵇书悯似代表着条条框框,他生活在规矩方圆之中,却暗中为自己谋出路。
阴谋阳谋,明道诡道,都被他运用自如,在束缚危险下,依然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生来便属于宫廷,属于帝王之路。
嵇书悯看到陆梨阮时,面色一沉,搞得陆梨阮莫名其妙。
“走吧。”他从庄玉寻身边,抓住陆梨阮的手,冰凉的手指蛇一样紧紧贴在陆梨阮皮肤上,冰得她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回握回去,企图将他手捂暖,嵇书悯感觉到,神色一怔,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单手推着轮椅的陆梨阮。
陆梨阮以为自己的行为冒犯到这位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了,想着要不要收回手,却感觉嵇书悯握得更紧了。
“回家。”嵇书悯低声道,他背挺得很直,突然问道:“你愿意同孤回去吗?”
陆梨阮有些莫名:“啊?”
“算了,就是不愿意,你也得跟孤回去。”他突然冷冷道。
今天你回了合安侯府的家,比较之下,会不会更不喜欢与孤在一起的家了?嵇书悯心里盘旋着这个念头。
陆梨阮哪儿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殿下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回去了?”
“今天回门如何?”嵇书悯问她。
“挺好的,与家中父母姐妹相见。”陆梨阮没有多说,估计家长里短,嵇书悯也不会感兴趣。
谁知,嵇书悯居然主动提起:“另外两家姓陆的也去了?”
“啊,是。”陆梨阮有点吃惊。嵇书悯还注意这个事儿了。
“过来告诉我,二房家的女儿要进宫,给二皇子做侧妃了。”说到这儿,陆梨阮也没瞒着。
嵇书悯垂下的眸子抬起,勾着嘴角挑起个冷笑来:“这是故意做给孤看的啊。”
陆梨阮也觉得,但从陆羽诗洋洋得意的样子来看,不知道是他自己看不清,还是他爹娘也看不清,还是即便看清楚也依然愿意。
大概率是最后一种吧。
陆家二房与合安侯府同支,虽不亲近,任谁都知道他们不和,但亲缘关系摆在那儿。
太子妃出自合安侯府,二皇子变抬了二房陆家的姑娘。
宫外两个陆家互不顺眼,宫里两位姐妹之间……
二皇子这是摆明了态度,他就是与太子之间有龃龉。
不然,娶这侧妃有何意义?陆家二房也并无可以提供给二皇子的东西。
“我的妹妹现在欣喜的很。”陆梨阮淡淡地讽道。
“估计想着进宫后要给我好瞧呢……”陆梨阮信口随意道,只要嵇书悯是太子一天,陆羽诗就在陆梨阮面前矮上一截儿。
但若太子被废为不受宠的残疾三皇子,那情势就不同了。
嵇书悯瞧着她:“怎么,太子妃还怕了她不成?”
“怎么会,不过是想请殿下怜惜,别让我被人欺负啦~”陆梨阮开着玩笑。
“孤怎么感觉,是你欺负别人的可能性大呢?”
嵇书悯在轿子里坐在陆梨阮身边,衣角与陆梨阮的裙摆叠在一起,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
太子殿下浑然天成的矜贵庄重气质,此时在小小的空间里,并未让陆梨阮觉得有压迫感。
好像只要嵇书悯想,他便可以令人靠近,而并非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
“太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还指望太子殿下发善心保护我呢。”陆梨阮靠在软枕上,脸颊肉被压得嘟嘟的。
“嗯。”嵇书悯微阖着眼睛应了声:“那太子妃可要令孤满意才行。”
“如何令你满意?”陆梨阮稍稍往前凑了凑,瞧到了嵇书悯右侧耳根处,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痣。
那颗痣生的隐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非常分明艳丽。
陆梨阮窥见的一瞬,心头突然一痒。
想碰一下……
陆梨阮摇摇头,收起突如其来的荒唐念头。
“今日孤说,你与孤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太子妃并未附和,想让孤满意,先说三遍与孤来听听。”嵇书悯声音低磁,慢悠悠睁开眼睛道。
陆梨阮想起来了,是在茶楼的时候。
有些失笑:“我……”
刚一开口,陆梨阮就被嵇书悯工笔画一般的眼眸盯住,他视线瞧着陆梨阮的每一点神色变化,盯着她从带笑到有点无措。
“怎么,不愿意说给孤听?难为你了?”
他一只手心垫在陆梨阮下巴,往上颠了颠,指腹曲起,捏着陆梨阮柔弱的颊肉,亲昵又冷淡,陆梨阮觉得自己像他一个手把件般。
“殿下就这么想听?万一我口不对心,说的和想的不一样呢?”
“那你也先说给孤听,说十次,说一百次,总有一次会变成真的,孤等得起。”嵇书悯垂着眼帘,审视着姑娘线条柔软,对比起来毫无攻击性的五官线条。
“孤与太子妃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他率先开口。
陆梨阮在他的目光中,感觉一阵颤栗,他语调很平淡,但陆梨阮莫名觉得其中有股狠劲儿,好似要把这句话,砸进彼此的心里。
“我和太子殿下……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话一出口,陆梨阮觉得这像句咒语一样,瞬间,让她与嵇书悯之间,屏障消散了很多。
“再说……”
“我和太子殿下,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随着出口的话变得流畅,陆梨阮心跳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