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顾家,元柚还是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顾青寒。
“你说,这位白姑娘到底什么来历?她还真对你用心上了,你不是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吗?怎么她还误会了呢?”
元柚沐过浴了,身上干干净净的还带着清香。
顾简和娇娇已经到四季院去睡了。
顾简大了,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大人了,他有自己的院子,就要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若还和爹娘一起住,那不就是个孩子吗?
他长大了,不当孩子了。
这股子倔强可把元柚给心疼坏了,她时不时的要拉着顾简来主院陪她一块睡。
顾简虽扭捏,但是不会拒绝,他其实也想与娘亲一块睡。
娇娇就比较随意,想要在哪睡就在哪睡。
不想去四季院就在主院睡。
今天她倒是想要跟哥哥一块睡,元柚也由着她了。
她不一定还会再生,眼下有一儿一女,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两个孩子不止少时做伴,长大后也要彼此依靠,如今能互相陪伴,也是好事一件。
顾青寒从浴间出来,身上的寝衣宽宽松松的穿着。
“她可为难你了?”他眯眼道,语气带着几分凉意。
元柚摇头,上前帮他将寝衣拉好,“倒不算为难,她到红袖妆可是要花钱的,不过是在我面前表现得像朵白莲花一样,把她最好的一面都展现给我看,以期我看到她自惭形晦。”
顾青寒长手一伸,将妻子拉入怀中。
“跟你比,她不配。”
这话元柚是爱听的,丈夫对她一心一意,别的狐媚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女人的好胜心哪,特别的满足。
她笑脸盈盈的凑上去,在丈夫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记。
“记住,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顾青寒目光深了深。
唇一勾,笑得魅惑。
“好,你来碰。”他若有深意的道。
*
自那一日,白微真的没有出现在红袖妆,她已经提前交过定钱,若是人不来,余下的银钱,倒是可以退一部份。
颜霜让人把帐记好,白微不来最好。
她要是来了,也一定没有好脸色。
颜霜正高兴着呢,白微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没说要找元柚,只让颜霜按着步骤帮她调理,临走之前,还买了两百两东西回去。
颜霜正纳闷呢,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啊。
这会一点也不提元柚,是想开了。
不再缠着顾大人。
翌日一早,白微却带着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白微今日依旧是一身白衣,带着一顶纱帽,掩了脸,隐隐还能看到一些。
随她而来的还有四名衙役装扮的,正是京城衙门的人,颜霜时常在街上能见着,一点也不陌生。
此时,白微身边的丫环指着红袖妆的牌子大声道。
“红袖妆制假卖假,这里的东家妒忌我家姑娘长得美,昨日我家姑娘在红袖妆内调理过,半夜脸疼得不行,一瞧脸全都给毁了。”丫环大哭大喊的。
“几位官爷们,这样的铺子怎么还能再经营下去,这是残害京城的夫人小姐啊,女人的脸多贵重,怎么能被这样伤害,毁了脸,以后还怎么见人?”
丫环哭得很真,眼眶都红了,就是不见泪。
她还叫唤着她那苦命的小姐。
几位官差已经看过白微的脸,的确给毁了,东一块,西一块的,不见半点光洁,一个清丽的姑娘,硬生生的变成夜叉一般。
京城的衙门,唤京衙,说到底,那也是在顾大人的手底下当差。
这可是顾夫人开的铺子,而且,红袖妆开了好几年了,生意一直红火,且做的是各家夫人小姐的生意。
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出差错。
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人给毁容了呢。
林管事闻声赶了出来,与颜霜一起应对。
“几位官爷,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红袖妆的东西全都是最安全,无害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怎么好端端的,让这位姑娘毁了容呢,还是请大夫过来瞧一瞧,我们红袖妆就有大夫。”
林管事道。
红袖妆里有大夫一点也不稀奇,毕竟与药有关,还要诊断客人的身体状况,再加以调理。
“那怎么行,”白微的丫环硬是不同意,“你们现在是欺负我家小姐啊,几位官爷,那是他们自己的大夫,诊断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哪轮得到咱们。”
官爷还真有些为难。
“那你们想怎么办?”
“当然是用我们的大夫。”丫环道。
颜霜捂嘴大笑,“我的天哪,你说这话不觉得有毛病吗?用我们的大夫你觉得有问题,用你们的大夫,我们也觉得有问题啊,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弄的,现在要来嫁祸给我们。”
她也不同意。
官爷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行了,再请个大夫过来。”
由官差出面,又请了个大夫,确保两边都没有勾搭,为白微看诊,纱帽一落,一旁围观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红袖妆的人,之前白微来时,他们都是看过的,那么美丽的一张脸,现在青一块,红一块的,错落的在她整张脸上,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十分可怕。
有人已经捂着嘴。
要是突然看到这张脸,还真的会觉得害怕。
“官爷一定要为民女做主,我好端端的一张脸,就是为红袖妆调理了两回,就被调理成这个样子了,一定是红袖妆陷害我。”白微可怜兮兮的落下泪来,那张不忍直视的脸,看起来十分伤心难过。
官爷一脸懵。
“红袖妆的为什么要陷害你,人家打开门做生意,客人用的效果越好对他们越有利,他们没有理由陷害你。”
其中一名官爷还是有理智的,不会被白微的三言两语给带着走。
“阿泉,你分析的在理。”另一名官差挺了挺同伴。
这里可是顾夫人开的铺子,若是冤枉了顾夫人,伤了顾夫人铺子名声,回头京衙那边怎么交代,大人怪罪下来,他们也担不起啊。
“你们——,你们莫不是想要包庇她,就因为她是当朝首辅的妻子,就可以草芥人命了吗?不拿我家姑娘当一回事,随意残害吗?”
丫环的嘴,还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