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霜盯着前方不远的涉月楼里走出来的人，还以为看错了，顾大人怎么可能来这样的地方。
谁不知道顾大人对元柚的情感有多深厚。
颜霜摇了摇头，一旁红袖妆的小学徒晶玉不解的看着颜霜。
“霜姐，你怎么停在这儿了？那个人你认识吗？”晶玉才来红袖妆没多久，也没有见过顾青寒，因此并不知道他是谁。
颜霜摇了摇头，没打算多解释。
就算来的真是顾大人，也不好对人家说三道四，以顾大人的身份，说不定来涉月楼是为了谈正事。
“哎呀，是颜大人。”晶玉一声惊呼。
颜霜往前一看，果真是自家弟弟，颜霜心里的气泡一直在往上冒。
颜佑一直是颜家的骄傲，当初不幸被人陷害入狱，如今也已经往上高升，升到了颜家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地位。
可，也不能学坏啊。
不要以为身份不一样，地位不一样，就像别人学着，在外头找女人。
“颜佑。”颜霜匆匆赶上前，晶玉一瞧，也急急的追了上去。
颜佑惊讶的看着自家长姐。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去完客人家里，经过此处正要回红袖妆，斜对面采买些东西，没想到，还遇上你了。”颜霜还是很压抑情绪，本着有话好好说，好歹弟弟现在的身份不同。
也不能在人前驳了他的面前。
“刚刚我看到顾大人，还以为自己瞧错了，现在看到了你，那肯定是没错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敢上涉月楼了？莫非是为了楼里的姑娘？”
颜佑张嘴要回话，又被颜霜打断了。
“你们可得想清楚，都是成家立业的人，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兴趣，做也不可挽回的事来。”哪怕纳个小妾也比上花楼来得好啊。
颜佑有些无语，这里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
“姐，我还要回衙里，不能久呆，回头再与你好好解释，你只要记住，我们来此，是为了办正事。”
颜佑说了几句，匆匆就走了。
他说什么，颜霜还是相信的。
本来嘛，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从来不是重女色的。
断不可能为了花楼里的姑娘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前程。
颜霜的心里松快不少，晶玉一脸不解。
“霜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巴巴的看着涉月楼，这里头的姑娘可不比寻常，寻常人家根本就不敢往里进，光是点上一杯茶，在外头都能喝上一个月。
要想在里头吃顿饭，点个姑娘唱个曲，那得花费普通人一年的花销。
所以涉月楼就是个传说。
“没什么，他们在办差，或许涉月楼里出了什么事。”颜霜招呼晶玉离开，不远处停着的是红袖妆的马车。
二人往马车停靠处走去。
晶玉一边走，一边回头瞧着，这可是涉月楼啊，若是以往，她也是不敢靠近的。
她其实挺想看看里头的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就这样，晶玉一步三回头，还得颜霜催着她才迈步子。
“咦——。”
突然，晶玉的脚就移不动了。
“晶玉，你走快些，咱们要赶着回去。”颜霜催促着。
晶玉嘴里应，步子上没分别。
“霜姐，霜姐，你看看从那儿出来一个姑娘。”瞧起来还不像涉月楼的姑娘，衣着不同，涉月楼的姑娘穿的衣衫料子上好，但是款式在外头是寻不到的，非常有特色，一瞧就是出身自涉月楼。
而这位姑娘看起来飘逸脱俗，非常眼熟。
“这人长得和夫人好像。”晶玉喃喃。
靠近的颜霜听到了，她眯着眼往前看，刚才从涉月楼里出来的一个身披斗篷的姑娘，她还没来得及戴上帽子。
颜霜也只看了一眼，震惊了。
那人的确长的与元柚有几分相似。
白微出了涉月楼便将帽子戴上，颜霜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马车，马车快速离开，没有耽搁片刻。
红袖妆赶车的小哥大声招呼她们两个。
“霜姐，晶玉，你们倒是快些，要不然赶不上时辰了。”
红袖妆的生意很好，安排的也很满，不是想出来闲逛就能闲逛的，买个东西，也得打算好时辰，以免耽搁了正事。
颜霜上了马车，一脸心事重重。
若说一切都是巧合，实在是说不过去。
顾大人上了涉月楼，楼里还有个清丽脱俗有几分似夫人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明显较年轻一些。
并不是说元柚不年轻，元柚也年轻。
只是生育过的女人，与未经生育之苦的女人，有着先天的差别。
生过孩子的女人难掩一身当娘的气息。
颜霜交代晶玉回去之后不要乱说话，今日看到的也只是个寻常姑娘罢了，没有什么好影射的。
晶玉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自然应下。
隔日，元柚上红袖妆查铺，顺便看看新收的这一批小姑娘学得如何了。
如今红袖妆有学徒六十多人，已经学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也有几十号人，加起来有一百多号人。
这些人如今都依附在红袖妆的名下。
她们多半是家境不好，在别处难以谋生，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其中一大半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们不想到了议亲的年纪，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嫁了，过着自己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
她们期盼能学一技之长，能选择一门好的亲事，与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她们不想认命。
红袖妆已经将隔壁的铺子也盘了下来，否则，容不下太多的人。
元柚瞧了一圈，也挑了几个进行考骇，都学得不错。
有几个特别聪明的，已经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甚至互相研习，彼此受益。
“都学得不错。”元柚拟奖赏林管事和颜霜。
红袖妆如今基本上都是他们在打理。
“夫人，齐老王妃遣人过来，要四个丫头进府侍候，我已经将人挑选出来。”林管事之前向元柚提过此事。
元柚也让他挑上几个合适的。
来红袖妆学艺的姑娘，都是签了契约的，有短约和长约，在此期间，她们若是有其他的打算，也可以自行离开。
当然，也需要适当的弥补红袖妆的损失。
如同这一回齐王府内有需要，齐老王妃上门过来讨人，元柚便让林管事择几个合适的，也征得姑娘们的同意，入府的月银是不少的，且是活契，若是不想干了，也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