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亲临大理寺,大理寺卿哪敢怠慢,立刻将羞花楼命案提为首要,即刻破案。
羞花楼的命案有一个明显的特点是,妙灵娘子不可以是自杀,她可以划花自己的脸,但脑后那根令她必死的针,她是不可能自己插进去的。
还有丫环丽儿,也绝非自杀。
唯一的疑点是门从里面关上的,而这个消息是羞花楼的老鸨告诉官府,老鸨见妙灵娘子久久不出来接客,唤去催她的人唤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
妙灵如今是羞花楼的花魁,羞花楼里的人还是不太敢得罪她的,毕竟只要她一开口,老鸨也得听她的。
客人也是冲着她来的。
有她在,羞花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一个妙灵是不可能接下所有上门的客人,客人一多,总会分流到其他花娘的手里。
唤了两回之后,开始拍门,依旧是没有人应。
老鸨不得不亲自过来叫人。
结果,拍了半天没有人应,老鸨火气一上来,立刻让人破了门,门上有明显被破的痕迹。
后来大理寺的人也证实了,的确是破门而入的。
顾青寒走了一趟妙灵娘子命案的事发地,立刻向大理寺卿提出异议。
“提审老鸨,既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她们绝不可能将自己关在屋里,让别人来杀,老鸨破门而入,颇有些嫌疑。”
大理寺卿依命拿下老鸨,及羞花楼一应人员,直接审问。
老鸨初时还不肯招认,大理寺不是吃素的地方,直接就要上刑,老鸨怕死了,直接招认了。
承认门是妙灵没死之前就破开的,不是妙灵死之后破的。
所以,密室自杀不存在。
大理寺开始着手调查妙灵死之前见过的人。
其中就有元柚,但妙灵是自己到顾府去见元柚的,而元柚前日还救过她的性命,断然不可能再转回来害她的。
除了必定的客人,其中有一人非常可疑。
大理寺狱
四周黑幽幽的,亲着点点烛火,这是审迅的特色,光亮若隐若现,透的就是个要死不活的姿态,让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心生惧意。
便是有什么话,也都招得干干净净。
老鸨被关了半日,在这样的环境下,见的是冷酷无情的狱卒,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老鸨开设羞花楼,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官府中也有相识的人,若是官场上没有可以靠的人,羞花楼也办不下去,一旦遇上有意上门来找事的,羞花楼就得倒。
可她认得的人也不敢对上大理寺。
“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一开始老鸨还是哭哭啼啼的喊冤,“妙灵是我们羞花楼的发财树,是招财娘子,多少人是冲着咱们花魁来的。”
“她意外殒命,羞花楼的生意只会一落千丈,羞花楼出了命案,又丢了花魁娘子,咱们的生意本就不好做的,为何大人还要怀疑是民妇害了她啊。”
说到伤心处,老鸨那是眼泪哗哗的。
可惜大理寺的人见识多了,有多少凶恶之人进了大理寺也不肯认罪伏法,扮弱来装可怜,博同情,一旦查清真凭实据,他们的恶意简直是常人所不可想像。
“妙灵的死,的确会为羞花楼造成一定的损失,可羞花楼不会关门,羞花楼只需要耗费一点时间,再打造一个花魁,照样有客人源源不断的上门,羞花楼可以继续发财。”今日主审的是大理寺卿。
他面色不善。
一脸冷然。
眼里露出的光芒甚至带着杀气。
能让大理寺卿亲自主审的案子,实在是屈指可数,通常底下有人可以查明审问。
“此案连当朝首辅顾大人都亲自询问,顾夫人几日前在古月湖边救了妙灵娘子,难道,你身为老鸨会不知情?”
老鸨一怔。
她隐隐知道那日救妙灵的人身份不低,听说身边还有不少的护人。
可她也没有细究到底是谁。
毕竟,这是京师重地,随地可见的都是当官的。
连上羞花楼的官员那也不在少数。
就如妙灵那相好的——
老鸨咽了咽口水,当朝首辅顾大人的名声,她岂会没有耳闻,当初因为福王和钱贵妃动了顾夫人,最后福王死得不明不白,钱贵妃最后也是下场凄惨。
“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的,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妙灵,我们也是苦主啊。”
大理寺卿冷哼一声。
“看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妙灵房间的门本官让人细查,破损已经有几日了,你却说是当日派人撞开的。”
老鸨听罢一抖。
“大人,民妇不敢说谎啊,真的是当日让人撞开的,羞花楼的下人可以为民妇做证的。”
“你是羞花楼的老鸨,羞花楼的下人姑娘哪个不听你的话,你说东,他们也不敢往西,今日若不开口说实话,只怕走不出大理寺的门,来人哪,用刑。”
大理寺卿已经不打算再与她多说半句废话。
直接让人上刑具。
刑具一现,老鸨的脸色立旋惨白,浑身控制不住的打起抖来。
她不曾亲自体会过,可也曾听人说起过,这些刑具不止看起来可怕,用起来才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被火烧得通红的铁烙被人举起,缓缓靠近时,老鸨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被水泼醒之后,再也不敢隐瞒。
“民妇招,民妇不敢隐瞒,那门的确是几日前撞开的,不过不是羞花楼的人撞开的,而是上门喝酒闹事的客人闹开的。”
老鸨什么都交代了,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深怕那火红的烙热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日,妙灵身子有些不舒服,在屋里休息,可她的熟客硬是要来寻她,民妇让人千挡万挡反倒让那客人生气起来,直接冲到灵敏的屋前,就将妙灵的屋子给撞开了。”老鸨边哭边说,一再的提醒他们,她有多惨。
“妙灵被吓,民妇何尝不是被吓个半死。”
大理寺卿一点也不想听她说废话。
“那撞门的,是何人?”
大理寺卿厉声问。
老鸨又是一阵沉默。
这人她也不敢随便说出口啊。
“说。”大理寺卿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