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有太多的不方便,元柚必须努力克服。
她胸前一块早就湿了,若不是顾家现在条件允许,请了奶娘,否则小顾简只能喝米汤,这儿连奶粉都找不着,穷苦人家也不可能养得起奶牛,充其量就是买头羊,产下羊奶喂养孩子。
那也是极少数的。
“柚柚,你不必这么辛苦,顾简是个男人,不需要养得太精细。”顾青寒拿了干净的衣衫帮她换。
儿子到现在为止身体一直都很好,奶娘的喂养也没有问题,加上有元柚的医术,随时可以观察孩子的一举一动,更没有问题。
他不喜看她受累。
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必要非得如此。
元柚换了衣衫,干净的衣衫不再黏糊糊的,让她舒服多了。
“什么男人?顾简还是个小宝宝。”元柚啼笑皆非。
才几个月大的儿子,怎能叫男人。
他莫不是还指着顾简自主呢。
“等处理完这桩事,就没那么忙了。”她也不曾料到宫里会这么麻烦,皇上那儿所幸有了转机。
顾青寒握着元柚的手,捏了捏。
换下的脏衣收了起来,一会带回顾家去。
“皇上的身体一时之间不容易恢复,你既然已经出了事,只怕隔三差五的就要宣你入宫。”他不会以为皇上是个好说话的。
如今太医院里没有足够好的太医可以顶替元柚。
元柚料到了,刚才输血时,她已经将主要方法教给陆行,必要之时,陆行可以动手。
“陆行可以替我。”
“皇上不会想要一个平替,柚柚,你的医术甚至胜过杜太医,有你在身旁,皇上的病况才有好转,他岂会让一个陆行陪在身边。”顾青寒目中含着深思。
他的妻子,拥有一身惊人的医术,曾经他并不介意她的才华外露。
如今他倒是有了不同的想法,若是皇上不知她的医术,她只需要留在顾家,对着家人好,为家人负责便好。
旁人的生老病死,她不可以一一负责。
就算是能主宰大盛天下的皇上,也不该是元柚的责任。
元柚在后殿没呆多久,小刘公公就急匆匆过来寻人了。
“顾大人,顾夫人——。”
小刘公公一脸急切。
顾青寒将元柚护在一旁。
“公公如此着急,是出了什么事?”
“是皇上要见顾夫人。”小刘公公道,皇上初醒,人虽然虚弱,但脾气却大着,唤了几声不见顾夫人,就着急了。
“见我做什么,陆行和葛太医都在。”元柚嘀咕,她是个女的,守在皇上身边并不合适,“皇上眼下情绪还能缓一缓。”
小刘公公哪懂这些,他就是听命行事,皇上召见谁,谁就得去。
顾青寒牵着元柚的手,再回到前殿去。
前殿的其他人都一一被撤了下去。
皇后还在,多了一个七皇子,七皇子满脸忧心,恨不得以身相替,在一旁仔细侍候着。
顾青寒和元柚行过礼,孟太师也还在。
他今日来,一来是关心皇上的身体,二来则是要陪着顾青寒一起将元柚给带回去。
皇后目含深意的看着元柚,她的手法,闻所未闻,葛太医和陆行似乎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难道他们之前就已经见识过元柚的医术?
皇后才想起,之前听闻,元柚为凤家姐妹治好了先天的心疾,心在胸口,在人的体内,又是天生固疾,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治好。
之前只以为是传闻,如今,她是要让人好好的去查查。
“顾大人,顾夫人的医术当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皇后眼神,面色变了,非常亲切的让元柚到她身边去。
元柚不好抗命,挪动脚步过去了。
皇后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元柚,你的医术当真是与杜太医学的?”
“当真。”元柚点头。
如今杜太医不在京城,他们就算想要细查,一时半会也查不明白。
“好好好,本宫看你的医术是青出于蓝,你今日为皇上诊治的手法,本宫是闻所未闻,简直是惊为天人,只要有你在,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到此,皇后的眼里还含着水光。
果真是打心底里感激元柚的。
龙床上的皇帝还清醒着,他盯着元柚看。
皇后岂会不明皇上的心意。
“元柚,你医术超群,足可以封女医官,你就留在宫里侍疾,待皇上身体好些,再回顾家也不迟。”说罢,皇后的目光落在顾青寒的身上。
顾青寒虽只是一个五品官员,但在圣前,尽有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沉稳,深不可测,与隐隐逼人的气度。
皇后尽量忽视顾青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他在朝中所作所为,她便是在后宫也是深知的,自他入京以来,为朝廷办了不少的事,虽只有五品,那也是因为不能升得太快。
在皇上面前,他已经是个重臣。
“顾大人,这些日子就要劳你好好看顾家中,元柚就以女医官的身份留在宫里,晚些本宫便让人拟旨,封元柚为四品女官。”皇后道。
只要封了官,便是朝廷命官,需时刻在宫里当值,一切也就名正言顺了。
顾青寒婉言拒绝。
“皇后娘娘盛恩,内子实在不敢当,她的医术出自杜太医之手,陆太医亦是杜太医亲自教导,今日元柚施行的医术,陆太医亦能办到。”
黑眸看向陆行,陆行回视一眼,拒绝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他是经杜太医指点,可便是再花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有元柚的能耐。
顾大人这是为了元柚,将担子移到他的身上。
他还不能拒绝。
之前元柚为皇上输血之法的确是传给他了,他若承了这个情,便可继续学着,若是不承这个情,往后怕是再难从元柚姐身上学到任何医术。
“是。”
陆行硬着头皮回道。
他虽然看了,但并不熟练啊,万一再来一回,出了差错,他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他隐着摸自己后颈的冲动,那一块,冰冷冰冷的。
“臣妇只是一介女流,留在宫里也不合适,封女官更是有违朝廷制度,一旦传扬出去,只怕有人不服。”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皇帝,皇帝也正往这边看。
她一点也不想留在宫里。
“若是皇上有疾,宣臣妇入宫,臣妇自然遵从,但要臣妇一直留在皇上身边侍候,恐怕臣妇不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