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雅居离无双院真不远,也就一会功夫就到了。
平南王脚还没踏进无双院就听到月琅一声惊呼。
“元姐姐——。”
“不好,羊水破了,月琅你要生了。”
平南王心头狂跳,脚步飞快,身形一闪,入内直接到月琅跟前,将她抱在怀里,“怎么回事?要生了?快,把大夫和产婆都带到雅居去,元柚,你跟着一块来。”
迎风雅居那边已经早早就备好了产房。
接下来的过程简直是手忙脚乱,惊天动地。
整个迎风雅居都是平南王的怒吼。
他的声音太大,还太吵,非吵着要进去陪月琅,他人陪产是好事,可以他的性子,怕是看不得月琅受苦。
他在反倒会影响产程。
元柚毫不客气的将人给推了出去,并且威胁他。
“你要是再敢叫一声,就给我滚得远远的,留在这里碍事。”
“元柚,别以为月琅看重你,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你要是敢让月琅受苦,本王定不饶你。”平南王怒吼。
元柚一点也不想理他。
“想要月琅生得轻松些,你就闭上嘴吧,来人,把门关上,除了送东西的,谁也不准进。”
月琅的产程有些长,大致上还是顺利的。
月琅是看到元柚在一旁,她想着元柚之前教她怎么用力,听着元柚一声声的安抚,她的心平静多了,也很有安全感。
正是这股安全感与信任,让她的生产过程顺利许多。
太阳落山之前,月琅顺利产下一女。
平南王在外头将地都快磨平了。
月琅痛的时间长,头胎产程本来就长,他在外头简直万分煎熬。
一盆盆的热水送进去,一盆盆的血水出来,他眼都红了。
月琅痛叫一声,他便有杀人的冲动。
他曾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可从来没有这一刻,想杀掉让月琅痛苦的源头。
思来想去,他才是那个源头。
是他让月琅怀孕,经历生子。
孩子的哭声,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产婆将孩子简单清洗,抱出去让平南王瞧。
“恭喜王爷,是个小千金。”产婆报喜。
平南王只看了一眼,皱皱巴巴,湿漉漉的,即不像他,也不像月琅。
月琅就是因为生她,才经历这么多苦难。
“王妃如何了?”他便要往里闯。
“王爷留步,顾夫人正在为王妃清理,待清理妥当,王爷再进去,这会房里都是血气,怕是要冲撞了王爷。”
平南王一点也不在意,他自己的女人,怕什么冲撞。
他从来不惧怕血。
他要进,元柚还是不让他进,此时此刻,是月琅最狼狈的时刻,她原是要让平南王进来看看,如此他才能更深切的体谅到月琅的不易。
可他在外面鬼吼鬼叫多时,声音都快喊哑了。
看情况,已经知道月琅的苦。
不必再进来亲眼看,月琅正虚着,拉着她的手,要她别让平南王进来。
“我不想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月琅觉得这副模样,又丑,又狼狈的。
“傻话。”元柚温柔的替她更换早就湿透了的衣衫,“你是为了他的孩子,才如此辛苦,他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月琅还是不想让他看到。
她有自己的坚持。
“元姐姐,你别让他进来。”
她的手苍白又无力,叫唤了一日,生了一日,将她身上仅有的一丝力气都给耗尽了,她现在就是动动手指头都觉得累。
“好,我答应你。”元柚应允,“等屋里收拾好,等你干净清爽了,再让他进来,看到的依旧是他美美的王妃。”
月琅虚弱一笑。
她倒不是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美不美。
元柚连同丫环一起帮着她换了衣衫,也更换了床上的用品,没怎么搬动月琅,她自有她的手法。
平南王早就等不及了。
再不让他进去,他就要砸门了。
“行了,让他进来吧。”拦他实在是太为难门外的人。
元柚开了口,门开了,平南王飞快入内,狠狠的瞪了元柚一眼,那一眼,还真是要吃人似的。
元柚摇了摇头,也不和他一般计较。
“王妃,月琅很累,你别跟她说太多话,偶尔唤她一声,别让她睡沉了。”
就怕她睡死过去。
“本王知晓。”
他在月琅耳边轻唤了好几声,月琅才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给了一记虚弱的微笑,那模样让他心撕裂一般的痛。
“琅儿很坚强,很勇敢。”他称赞道。
月琅勾了勾嘴角。
“我爹娘呢?”她记得他们来了。
“岳父岳母陪着孩子,晚些再让他们过来看你。”若不是国公爷和长公主在一旁盯着他,平南王可不会乖乖在外头等上那么久。
只怕早就冲进去了。
“嗯。”月琅点点头,“我好累,要睡了,你不要吵我。”
“好,我不吵你。”平南王还记得元柚的交代。
隔一会就叫月琅一声,听到她应声,他才放心。
可月琅有些烦了,每每觉得自己要睡着了,他偏要唤醒她。
*
元柚回了无双院,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一整日也没有空喂小顾简,还是奶娘喂了一回。
这会趴在娘亲的怀里,还挺委屈的。
当晚,元柚仍住在平南王府,因担心月琅的恢复问题,打算多住两日,替平南王府的小小姐全身检查过,是个健康可爱的小宝贝。
平南王不打算让月琅亲自喂养女儿。
他清楚喂养对当娘的并不轻松,不但要饱受胀乳的痛苦,夜里也总是睡不安稳。
他提前订下三个奶娘,身家清白,身体健康,都没有问题,三人可以轮流喂养,绝对会将小千金喂得饱饱的。
国公和长公主对此倒是没有意见。
他们也很心疼女儿。
琅儿自小身子骨娇弱,又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哪舍得她受这分苦。
生下孩子,已经是经受了太多。
月琅自己本想坚持一下的,可后续力不从心,也就让奶娘负责喂养了。
直到月琅生下孩子的第三日,元柚才带着顾简回了顾家。
平南王为女儿取名齐安然,亦为安然一生。
月琅提了订娃娃亲之事,被他一口回绝了。
“女儿还这么小,平南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为何要订给顾家,顾家想讨这么大一个便宜,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