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派去的人终于有了回信,郡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将问题抛了出去。
当年与郡王一起前往西南的还有当今圣上的一个小公主,自幼体弱,本来西南不若江南富庶,小公主想要养病,该往江南去,偏她就选了与郡王一同去了西南。
一如当初司月琅,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选了大石镇那样偏远之地。
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到了大石镇还经历了那么多本不需要经历的。
小公主受封康宁公主,其生母是后宫的一个小宫女,生下康宁公主之后,便去世了,唯一且重点的是这个小宫女是太后身边的。
也是太后属意让小宫女去接近皇上,奈何小宫女的命数不长。
生下康宁还没有等到封赏便去世了。
康宁公主在宫里长到八岁时,病越来越严重,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也是束手无策,谁也不敢保证能治好康宁公主的病。
有人甚至断言康宁公主活不过十五。
太后心疼她,让她去过想过的生活,哪怕在人世间仅仅活了十几年,也算没白来一趟,因此,她八岁那年,选择跟郡王去了西南。
只因为她喜欢郡王府的嫡女姐姐。
如今八年过去,康宁公主十六岁,已经超出当年被人断言活不过十五。
虽说身体也不是十分的强壮,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是个死字。
康宁公主去了西南,被郡王当成第二个女儿一般的养着,此番郡王府的去留,交给康宁公主决定。
若是公主不想卖,便留下郡王府。
如若有意要卖,且觉得靖安侯府可以接受,郡王那边也是毫无意见,不回来住的宅子,卖就卖了。
凤宁因此,还去见了康宁公主,这些年,康宁公主因为身子娇弱,活得随意,身边的人都是尽全力的讨好她,顺着她,养成了她任意妄为的性情。
凤宁见她一面,便被她冷嘲热讽。
把凤宁气得够呛。
回了靖安侯府,凤宁便将康宁公主数落了一通。
“堂堂公主,如此傲慢,连正眼也不曾给一个,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个人。”凤宁气得差点摔了茶碗。
霍星迎今日休沐,原本是要去看看妹妹和外甥的,奈何自家娘家有事,还是他亲自将娘亲送去郡王府的。
“娘,无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公主的身份在,只要有这层身份,咱们还真的拿她无可奈何,妹妹想要买宅子,买哪不成,娘千万别受这气。”
凤宁气呼呼的。
“我原本瞧公主长得娇娇小小的,又自小生着病,同我一般,我还觉得我们是一样的,谁知道她那般刁蛮。”
凤宁歇了歇又道。
“这处是你妹妹唯一看上眼,想要的,宅子是可以买,住进去若是舒适,那也是一辈子的家,轻易不会再搬,你妹妹以前住的小村子里,那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娘心里疼着呢,若是不能好好弥补,会一直成为娘心里的亏欠。”
她重重的叹息一声。
曾经过往,无法弥补。
只想着如今,能满足女儿的心愿。
霍星迎也不好反驳娘亲。
“娘,妹妹其实不太在意,你还是跟妹妹说一声吧,若是妹妹知道你为了她受这么大的委屈,她心里也不好受。”
他觉得元柚绝不会因为一处宅子,而想让母亲受委屈,处处求全只为了买下她看中的。
世间豪宅千千万,除了郡王府,也有别处的。
只是元柚看得少,京城那么大,到处都可以看看,多看便有合适的。
凤宁瞪了他一眼。
“我告诉你,要是敢把这话告诉你妹妹,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凤宁的威胁是有效的。
霍星迎立刻点头。
“是是是,不敢说,不敢说。”
回头霍星迎还是将这事说给元柚听。
元柚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看着自家二哥,一派潇洒,十分随意,在军中倒是严正得很。
“娘让你不要告诉你,你背着她就给说了,就不怕她真不认你?”
霍星迎满不在意的摆摆手。
“我跟娘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哪是她说不认就不认的,再说了,你是我最亲的妹妹,有事岂能瞒着你,来,你告诉二哥,是不是真想要郡王府那处宅子,除了那处宅子,别的地方都不想要?”
元柚想了想,摇了摇头。
“倒也没那么执着,那处宅子的确是最得我心,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宅,可若是对方实在不想卖,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好强人所难,爹娘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已经足够了。”
孩子被哄睡,乖巧的躺在她的怀里。
元柚已为人母,深知为人母的不易。
一点点将这么小的孩子带大,需要经受的并不是言语能说得清的。
他们从来不是故意遗弃她,光是这一点,她就已经很满足。
“回头我去找娘说说。”她不想爹娘为了她,将尊严放在别人的脚底下,没有必要,“我也不是非要换宅子不可,没有合适的就等着,遇上合适的再买。”
顾家城外还有一处别院,只是离得远了些。
那儿也不小。
“别,若是让娘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还不剥了我的皮。”霍星迎抖了抖,想想母亲大人的眼神,他就不敢扰,“回头你就装做不知。”
霍星迎摸摸小喜乐的发,软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扎手,十分柔顺的感觉,他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只要你不是固执的非要郡王府,你想要别的宅子,二哥得了空,一定帮你好好找,找到让你满意为止。”
元柚道过谢。
“倒也不必,你平日忙,休沐的时间也不多,这事儿我可以自己来,你还是尽快相看的,别到时候爹娘又要为你的事再操心。”
霍星迎脸色一僵。
“未遇到合意的,实在不必勉强。”
他苦笑一下。
“所幸咱们的爹娘也算是明理的,虽然明面上催着,倒也不会直接安排,强塞人进我的房,找个合适的不容易,未来还有几十年,任谁也不想将就。”
他宁可一个人过,也不想将就一个不能入他心的女子。
传宗接代之事,自有兄长为之。
他幸为次子,可随心所欲,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