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安的心疾是自娘胎带来的,季执多年寻求名医,一直未痊愈,虽性命无忧,可妻子难免与常人有异,不能肆意行走,不能哭笑自如,这也是季执多年来的遗憾。
大盛叫得出名号的名医,他都找过,结果并不如人意。
最终还是杜太医时常为凤知安把脉稳住心疾。
这一回当真有人能治好凤知安的心疾,季执心中亦喜。
他匆匆赶去见了妻子,谁知凤知安拉着他的手一直说叨着杜太医家的小徒弟,他说那小姑娘长得好,性子好,多讨喜。
偏就不提那小姑娘能不能治她的心疾。
季执也算是有耐心的,一直细细听妻子说完,才问她。
“即是杜太医的小徒弟,之前怎不曾听闻,杜太医是何时收的徒?”出未行收徒之礼,堂堂太医院院首收徒,仪式必定是要有的。
能从杜太医名下高徒,也必有进太医院的能耐。
凤知安一点没觉得哪儿不妥当。
“那小姑娘,不不不,也不该一直叫她小姑娘,虽然只有十七岁,可已经嫁为人妻。”
季执就更不明白。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早早就嫁了人,为何能入得了杜太医的眼。
且,只有十七岁,又哪来的能耐,可治知安的心疾。
“夫人喜欢这位姑娘,时常多往来便是。”他也不提能不能治心疾之事,回头见了杜太医,他再打听打听。
妻子面前,少说心疾之事,以免抱有希望,最终还是落得个失望。
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失望过太多次。
“季执,有一件事我觉得一定要跟你说。”凤知安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与丈夫也年少相识,却依旧拥有少女心性,在丈夫面前犹为随性。
“你说。”
“我初见元柚,就觉得面善,就觉得心喜,愿意与她说话,在得知她是杜太医的小徒时,更是觉得她小小年纪,有此能耐,实在不简单,直至快回时,我才想起,为何首次见面,会觉得她眼熟,她与宁姐长得有七分相似。”
她瞧人眼睛最是尖。
季执微微挑眉。
看着妻子的脸,若说凤宁与凤知安这对姐妹,虽相差了几岁,性子大不相同,但长得也颇有几分相似。
“知安,你与宁姐也有六七分相似,她长得岂不是与你一般?”
凤知安摇头,“不一样的,你想想,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还是有的,可万一呢——。”她眸中有光,望着丈夫,“季执,你派人去查查这位元柚姑娘的底,当年宁姐失了孩子,这么多年一直不曾真正走出来。”
“若上苍开了眼,说不定,会让她们母女再相遇。”
季执轻拍妻子的手,点了点头。
“好,我会派人去查,你别太过挂在心。”
“嗯。”
“这事也先别在宁姐面前提及,万一不是,宁姐未免失望。”
“我知道的。”
*
顾青寒近来被平南王拉着引见了不少人,顾家出迎来了一些不太认识的客人,顾青寒告诉她,今后极可能会在京城定居。
即是长住,府中的一切需要再打点打点。
元柚买了两个丫环来府中当帮手,子梅经历过生死救她,有些粗活能让别人做就让别人去做,她现在手头上倒是不缺钱。
府里的布置,她从头到尾改了不少,院子里的摆设,添置了不少的花与树景,顾家不算大,但也让她布置的很是温馨。
顾青寒对于自己能不能考中这桩事,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颜佑和杨若林在顾家倒也是勤快,天天呆在房中看书,希望在最后能拼一把。
顾青寒在京城见到了冯继。
冯继在顾青寒的指引下,找到了应将军,随后布署回京。
今日,他们在京中见面。
见面之处颇为隐秘。
来的除了顾青寒,冯继和应决,还有平南王齐凤令。
冯继见到齐凤令时,怔了一下,倒是表现得没有太明显,显然他并没有料到会在此处见到平南王。
应决改装易扮,还不能表明真正的身份。
“下官见过平南王。”冯继看向顾青寒,眸中易有思虑。
应决不动声色,像护卫一样,立在冯继身边。
平南王撇了应决一眼,之前他也到处找应决,也知道应决找回来了,他暂不能表明身份,亦是他允的。
“冯大人不必多礼,倒是你身边这位,隐得十分辛苦,即然秘密来京,明日本王便进宫一趟。”平南王看了顾青寒一眼。
他觉得顾青寒是有百来个心眼,总是让人看不穿,他却又能一眼看穿局势。
出手之处,总让人难以置信。
“不,此事不必王爷出手。”顾青寒道。
平南王手握军权,是大盛唯一的外姓王,这一回平南王与长公主之女司月琅联姻,司月琅亦有皇家血脉,一旦平南王与司月琅生下子嗣,拐着弯,那也是大盛皇室血统。
若有人之人挑明这一事实,平南王又手握军权,提及应决,会被人弹劾。
冯继不解的看向顾青寒。
“青寒,平南王是最佳人选,若不是平南王,还有谁能往宫里递话,咱们现在不能亲见圣上,若是所托非人,只怕一个个都得受牵连。”
应决眸色微敛。
平南王庸懒坐着,睨着顾青寒。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原来本王在你眼里还不是最好的人选,来,告诉本王,还有谁能比本王更合适?”
顾青寒神情淡定,唇角一勾。
“王爷为外姓王,手握有兵权,应将军手中亦有兵权,皇上最忌朝中官员勾结,特别是王爷与应将军这般的,一旦强强连手,皇上如何安枕?”
平南王敛目,微恼,皇上心胸狭窄,与他何干。
“还请顾公子明言。”应决抱拳道。
“冯大人因应将军之事被贬出京,亦不宜开口,眼下在皇上面前说话又不必被怀疑的只有七皇子。”
其余三人震惊的看向顾青寒。
“七皇子何用?即便有皇位之争,也轮不到五皇子。”谁不知道七皇子的母亲只是个小宫女,生下七皇子之后便突然暴毙,七皇子在宫里的地位比太监还惨,能长大成人,已实属不易,如何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