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盯着她许久,确定她除了疲惫些,并没有其他不适,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将她拉到身前,上上下下一番查找,“可有伤?”
元柚摇头。
“不算伤,不过是些碰撞,顾青寒,我真的没事。”她知道他担心她,她心里也是暖暖的,但她也不想他太担心。
“以后无论去何处,让钱明跟着你。”他不准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元柚原想拒绝的,要是女子之间的聚会,钱明跟着也不太合适,不过眼下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她点头,先安抚顾青寒的情绪。
“嗯,下回一定带着钱明。”她看了看车帘外,隐隐觉得钱明的身姿坐得更直了。
顾青寒一路握着她的手,始终未放开,回家之后,拿了她备的药膏,为她擦身上的每一处青紫。
每擦一处,他的神色就难看几分。
元柚也不好提出来自己擦,他不让。
她想让顾三英帮忙,他也不让,幸好她是个大夫,倒也没有觉得很尴尬。
擦完药,他让她好好休息,也吩咐顾三英给她煮着吃的,顾三英知道她的惨样,没有奚落,给她炖了一锅粥。
等她喝粥时,却不见顾青寒。
她左右看看,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在擦剑的钱明,没见顾青寒和叶桑。
“三姐,阿寒呢,他不在家吗?”院子就这么大,一有声响她定是能听到的,刚才她小睡了一会,现在外头早就黑尽,大半夜的,他跑哪去了?
顾三英摇头,“阿寒见你歇下,让我煮粥,他就出去了,我问了,他也不说。”她指指钱明,“你问他吧,他可能知道。”
屋外的钱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公子吩咐了,时刻盯着院子,不准夫人再有任何闪失。
否则,他的小命也该掂量掂量。
“夫人,公子连夜去了巡检司。”
元柚挖了一勺粥,有些烫,她吹了吹,“大半夜的他去巡检司做什么?”
“审犯人。”钱明道,“他们差点伤了夫人的性命,公子定不会让他们安稳的过下去,还有黄家的人,听说司家姑娘来头可大了。”
“是有些来头,这帮恶人怕是知道司小姐的身份,或是受人指使。”若是不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司月琅留在大石镇怕是不太安全。
吃了粥,她也累了,大半夜的她不太好去巡检司找顾青寒,便先歇下了。
这一歇便到了第二天早上,顾青寒倒是回来了,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长衫,桌上摆着早餐,天已经大亮。
元柚惊呼一声,“铺子——。”
“别着急,三姐在外头忙着,你歇一日不碍事。”他让她起身先洗一洗,再用早膳,元柚还是不太放心,可看他的样子,若是她这会冲到前头去,他怕是脸色要更难看。
也罢,昨日才经历生死,也不急着多赚一天的钱。
前头有人帮忙,她偶尔也要偷偷闲。
陪着他用了早膳,顺道打听昨晚巡检司那边的消息。
“四人已经被送到叶城,在押在叶城大牢。”
“叶城?”元柚惊讶的张了张嘴,“怎么能让他们去叶城呢,他们伤的是大石镇的人,去了叶城,万一他们背后指使者把他们给救了呢?”
顾青寒帮她夹了一筷子菜,让她慢慢吃,“他们的嘴硬,硬不过刑具,已经招了。”
“招了?这么快?”这也太不经打了,也是,一看就是贪生怕死的,她用银针都能唬住他们,更何况是真上了刑具,“背后之人是谁?”
“京城徐家,与司家倒是没什么愁怨,只是司家女订亲之人,正是徐家女看上的,徐家外祖家想趁这个机会,雇人除掉司家女。”
元柚听得一怔一怔的,怎么一个晚上,他们就查出了这么多,“他们真的什么都说了?徐家当真让绑匪知道是徐家指使的。”
顾青寒又替她夹菜,但不打算继续说。
绑匪的口中自然说不出这么许多,他们甚至供不出徐家女的外家古家,只是古家底下的人花钱指使他们干的。
他们也不知道司家的厉害之处,只以为司家女只是京城一寻常贵女,若是知道司月琅是长公主与靖国公之女,只怕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顾青寒,你说说啊——。”话说到一半不让她知道详情岂不是要急死他。
“那些,与我们无关,自有官府的人去查清。”他没有明说。
见他不说,她也不再追问,或许他也不太清楚,毕竟京城那么远,“原来月琅已经订亲了,徐家女还要跟她抢,如此抢手的男人,是哪家的?”
顾青寒放下手中的筷子,黑眸定定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兴味,他心情有些复杂,他的妻子这是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了。
“柚柚,我才是你丈夫。”
元柚点头,不明所以的眨着眼,“我知道啊。”
“那你对别人的男人如此兴致勃勃是为何?他再好,也是别人。”特别是那个男人,他并不喜欢。
与司月琅定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平南王齐凤令,这个男人上辈子可是与他水火不相容,在朝堂上政见多有不同,表面和谐,背地里互相可是下了不少的绊子。
上一世司月琅嫁给平南王,为平安王妃,但一年后因难产去世,平南王后来再未续娶,脾气变得更加古怪,时常给他制造麻烦。
这一回,他倒是不想让齐凤令顺顺利利的娶了司月琅,齐凤令娶了徐家女也可行,徐家女命长,上一世他离世之前,徐家女还好好的活着。
齐凤令也不至于因丧妻性情大变,专做些让人恼火之事,成他官路上的绊脚石。
“顾青寒,你吃醋了?”元柚咬着筷子,满是兴味的看着他,他是不是太紧张过头了,她就是知晓对方是谁,也不可能见到对方啊,“你也太瞧不上我了,我可不是那会出墙的红杏,你是不是对我太不信任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有些微怒。
顾青寒双眸一敛,神情一僵。
“你自然不是,别乱想,我从未怀疑过你。”
“那你为何不说?”她瞪大眼。
顾青寒哑然,他尽被她拿捏了,他舍不得怪她,也舍不得看她不痛快。
“也罢,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那人身份不俗,可是大盛唯一外姓王平南王之子齐凤令,两年前以二十岁之龄承了平南王位。”或许,他可以让平南王成为他的助力,而非上一世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