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诗文大赛,四方才子皆汇集于叶城最富盛名的挽花馆内,因人数太多,馆主早就限定了人数,凭票入内。
幸好顾青寒早早的为她预定了票,可以进挽花馆内亲眼看他们比赛,倒是因为人太多,叶桑和钱明没有进去。
之前看到的身形,元柚后为越想越觉得定是顾野了,他定是瞒着家人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一起出来的,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就敢跑到州府来。
元柚可没忘了他之前还敢进她家里偷东西,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鸡摸狗的,一不小心容易走上歪路。
她央请叶桑和钱明趁这个空隙去找找顾野,万一真的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带回去。
叶桑和钱明之前在元家村见过顾野,对他并不陌生。
为防顾青寒分心,元柚也没将这事告诉他。
挽花馆前后进,皆是上下两层,如今到处都挤满了人,中间空置的位置摆上了台面,以文会有,以诗文见长。
石山书院的位置在二楼,往下看倒也清楚,第一轮由每家书院出一人,以固定的题目赋诗一首。
吴山长当即推举顾青寒上台比试。
顾青寒一句“凭君一战百神愁”让人惊叹不已,第二轮,第三轮他稳稳当当的夺了冠,无半点紧张之情,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有人认出顾青寒正是石山书院的学子。
“那便是石山书院顾青寒,早前就是个才子,可惜,犯了不该犯的人,腿被人给暗算打残了。”
“胡说,顾青寒方才明明是自己走进来的,在下瞧得真切,连他身边跟着侍候的小丫头也不曾搀扶于他。”
“这么说,倒真是如此。”
元柚刚才还欢欢喜喜看着大家伙对顾青寒一赞再赞,这会听到有人说她是顾青寒身边侍候的小丫头,她可笑不出来。
捧顾青寒她自然是愿意看的。
但同时要贬低她,她可不乐意。
“阿寒,笔借给我。”她凑上前,顾青寒将纸笔给她,黑眸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方才有人贬低我,瞧不起我就是不给你面子,我打算写个上联让他们往死里对,若是连我一个小丫头的对子都对不出来,看他们还有何颜面留在挽花楼。”
她也是腹有诗书之人,看过的书也是成堆成堆算的,为难两个文人,她算认还拿得出手。
她毛笔字写得不够好,至少不如顾青寒好看,不过在当时,女子能认字,能书写,甚至能写出对联,已经是让人侧目三分。
刚才说她是个小丫头的李青和王寒,对着她所写的上联是绞尽了脑汁,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下联。
“真没想到啊,顾公子身边的小丫头也如此有才华。”王寒真是自愧不如,四面传来的目光,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王兄,不可能的,谁家丫头能有这等才华。”李青算是看明白了,这小丫头是有些门道的,而且,看她与顾青寒他们相处也不像是个丫环。
元柚也不解释,只让他们对下联。
“莫非,二位的才情仅止于此,连个小丫头出的对子都对不上,还怎么与我家公子比呢。”
李青和王寒二人自知是比不过顾青寒的,如今被一个小姑娘奚落,他们无地自容,灰溜i溜的走了。
杨若林在来的路上已经被元柚坑过,现在对她展现的才华也不意外,谁知道她脑子里还藏了多少好东西。
倒是葛毅等人,颇为意外,没想到顾青寒这小娘子不但能做生意,还颇有些才学。
“顾兄有福啊。”方家兄弟道贺,“嫂子一鸣惊人,比在场的文人可不逊色。”
顾青寒目光看向走出挽花楼的李王二人,他伸手,让元柚到他身边。
元柚出了口气,现在畅快多了,三轮下来,馆主与几位考官在商议名次,吴山长也是考官之一,这会人不在这里。
元柚坐了吴山长的位置。
“这点小事,何必自己动手,你应该告诉我。”他不希望她因他受人欺凌,他的人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元柚摇头,“你刚才表现得那么出色,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其实那两个人也没犯多大错误,误会了我的身份罢了,由我出面,他们已经丢了脸,要是你出面,他们岂不是连里子也一并丢了,读书人重气节,命得给他们留着。”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你的身上。”顾青寒不悦的看了葛毅一眼,葛毅立刻尴尬的收了眼神,他的妹妹之前嫌弃顾青寒伤了腿,前程尽毁。
不曾想,顾青寒腿好了,前程也无碍,娶的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尽有如此不凡的表现。
“我坐在你边上,自然是将我们两个一块看在眼里的,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她笑眯了眼,觉得今日还是挺尽兴的。
顾青寒失笑,她表现得那么好,又怎会丢他的脸。
是给他长脸。
“如今怕是人人都要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妻子。”他扫向其他人的目光却是冷冰冰的,疏离的,今日挽花楼也是有不少女子在场。
叶城不像大石镇是个小地方,叶城的名门闺秀也能识文断字,在这里,也有不少顶着才女之名的姑娘,但像元柚这样的,还是唯一一个。
馆长宣布最终名额,此次诗文大赛的魁首为顾青寒,不但得了名声,还有不少奖赏,名贵的笔墨纸砚一套,特别是那方端砚,是可遇不可求的。
除此之外,还送给顾青寒一副名人字画,不送钱财,读书人眼里,钱乃俗物。
元柚拉过名人字画,端详了一下,字是好字,画是好画,只是落款印章她皆不熟悉。
“这位天白居士,是何许人也,他的画很值钱吗?”
顾青寒点了点头,目光深深,天白居士正是上辈子恩师的名号,“的确有名。”
“那这幅画能卖多少银子?”若不能折现,只是一幅画,元柚是个俗人,还是觉得来钱实在。
顾青寒知道她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这幅云章山水图,是天白居士三十岁那年所画,比起现在的画稍逊些,倒也能卖个百两两子。”这是恩师年轻时的笔墨,若以他五十岁的笔力,他的画,求的人多,求到的人少。
那已不是钱财的问题。
元柚一听能卖百两,立刻小心亦亦的收妥,在她看来,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幅画,是可以随时变现的资产。
“顾青寒,你太厉害了,这一回你不但扬了名,还赚了家用,赚钱可比我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