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青年大夫,慕蓁蓁这才终于得空进府。
两个娃娃见了娘亲都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慕蓁蓁一整天的沉重心情,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热饭,管家又来传话。
“你说来的人,是丞相夫人?”
慕蓁蓁略带诧异,丞相府里如今被拓跋观音女闹得天翻地覆,丞相夫人却有心情来摄政王府找自己?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跟这个没说过几句话的丞相夫人关系如此要好了?
谭管家:“来的是刘相的大夫人,不是后头那个春夫人。说是有要事要跟娘娘说。”
堂堂丞相夫人来,来都来了,总不能避而不见吧。
慕蓁蓁让谭管家先把人带去花厅,自己三两下又扒了几口米饭,带着阳春匆匆前去见客。
丞相夫人身上还是穿着中午吃席的那套衣裳,暗红色对襟沃裙颜色极深,就像在淤血中晕染过一般,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见到慕蓁蓁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
“妾身见过摄政王妃,王妃万福。”
慕蓁蓁入座后,微微颔首:“夫人客气,请坐。”
今日实在是疲倦至极,慕蓁蓁不愿跟她做多余的寒暄,直入主题:
“丞相夫人今日来王府,是有什么要事吗?”
丞相夫人没坐下,上前两步跪在了慕蓁蓁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信件,双手奉上。
“求王妃救我儿一命!”
慕蓁蓁微微蹙眉,今日可真是见了鬼了,个个都来找她救命。
那无权无势的老大夫需要人救,她理解。但堂堂丞相府的大公子,当今太后娘娘的亲弟弟,需要她来救?
咋了?那刘相真的宠妾灭妻到丧心病狂的程度,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弄死?
慕蓁蓁一头雾水,让阳春将丞相夫人献上的信件拿过来一看。
里面密密麻麻的各种人名,不少都是来自当朝三品以上大官的名讳。
慕蓁蓁越看越快,内心无比震撼。
“丞相夫人这些是从何处得来?你可知道,里面桩桩件件加起来,对丞相府可是灭族的大罪!”
丞相夫人匐跪于地,“证据是今日午后妾身趁乱从书房里找到的。里面所言全是我夫君与刘七郎所为,我与犬子一无所知。
求王妃娘娘仁慈,念在妾身与犬子大义灭亲的份上,留我儿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丞相夫人跟自己的亲生女儿刘太后,还真是不一样。
也不知道,丞相夫人得知女儿谋害自己的外孙,会作何感想。
但凭她此次求情,丝毫没提到自己的女儿,可见母女俩的关系不过尔尔。
也对,要知道那春夫人扶为平妻的懿旨,就是丞相夫人的好女儿亲自下的呢。
这刘相府里闹的,妻不成妻、妾不成妾,父子反目、母女成仇,还真是令人唏嘘。
慕蓁蓁长叹一声,将信件递给阳春,亲自将丞相夫人扶了起来。
“夫人的意思,我会替你传达给王爷的。至于你所求,若是查明的确如你所言,会酌情处理的。”
丞相夫人感激涕零,有了这句话,她也算是放心了。
送走了丞相夫人,慕蓁蓁怀揣这惊天的证据,实在是有些定不下来心。
“春儿,你去问问看,现在王爷从宫里出来了吗?”
府里的侍卫快马出去又回,一刻钟后,阳春回话:“娘娘,王爷已经出来了,这会儿在诏狱审犯人。”
慕蓁蓁想着他忙了一整天,定不会抽出时间来用膳。
“你去厨房装几样吃的,咱们这就去给王爷送爱心去。”
这爱心除了真正的食物,还有能让刘相上路的“断头饭”。
慕蓁蓁到诏狱的时候,池璟晔刚审讯完拓跋公主出来。
见到心爱的夫人,他的满身戾气这才消散了些。
“你怎么来了?累了一天,怎么不在府中休息?”
慕蓁蓁将食盒打开,桌上全被各种文书占据,根本没有空位好让她放食物。
池璟晔忙了大半天没用膳,这时闻见食物的香气倒是真的饿了。
行军打仗时什么环境没待过,他也不嫌弃,大大咧咧地从慕蓁蓁手里接过筷子。
“就这么吃吧,左右也没有旁人。等会吃完还得进宫覆命。”
池璟晔端着盘子刚想吃,忽然又将肉喂到了慕蓁蓁嘴边。
“蓁儿定也没吃多少,陪我吃点?”
慕蓁蓁刚想摇头拒绝,阳春已经先一步开口:“可不是嘛,娘娘一回府还没吃上几口饭呢,这一个个闲杂人等都来找上门。可把娘娘忙坏了。”
“竟然有这事?”池璟晔放下筷子,“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耽误夫人用膳的大事?”
慕蓁蓁没好气地给他夹肉,“我吃饭算哪门子的大事?快吃吧,吃完我有正经事要说。”
没拗得过池璟晔,最后晚膳还是两人分着用完的。
“你刚刚去审讯的是拓跋公主?”
池璟晔嘲讽一笑,“新婚夜弑夫,还叫公主?她说是那刘七郎要对她不轨,因而动手的。”
“不轨是什么意思?难道刘七郎新婚夜就要家暴?”
慕蓁蓁问完,突然联想到了刘七郎的克妻传言。
传闻刘七郎的所有妻子都活不过新婚夜,总会突发各种“急病”。
这次拓跋观音女倒是没有“急病”,反而是刘七郎自己犯了断子绝孙的绝症。
池璟晔本不想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说出来,但想到自己的小妻子也没少画过,还是将拓跋观音女的证词和证据指给她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慕蓁蓁非但不害怕,甚至还认真研究了起来。
“啧啧啧,这造型,这材质,看来这刘七郎没少花重金打造。”
不过那什么m都需要建立在男女平等自愿的前提下,而且还要保证对方的安全才行。
像刘七郎这样跟变态虐杀有何区别?
更别提,那些替女儿抱不平的娘家人,有不少还被刘家活活打死。
慕蓁蓁义愤填膺,恨不得那天拓跋观音女剁鸡的时候,自己就在现场加油打气。
“刘七郎实在是该死!拓跋公主这鸡剁得好、剁得妙、剁得呱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