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这孩子。许女士眼看扑倒自己怀里抽泣得像是要憋过去的孩子,有点手足无措,双手放在半空中也不知道是该落下好还是保持不动好。
“清许,不会吧,不想去上学都急得哭出来了!”唐爸还在餐桌旁扒拉自己的早饭,有些戏谑地看着正在上演苦情剧的母女俩。“我告诉你啊,就算你哭也没用,学,你是一定要去上滴。多大的人了。”
“我,我才没有。”唐清许粗略地抹掉眼泪鼻涕,尴尬地从许女士怀里拱出来。“我只是做了个恶梦。”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在做梦嘛。我说呢,怪不好意思的。
“行,行了!”许舒思女士摸了摸肩膀处的湿润肉眼可见的嫌弃,“快点洗手吃饭!你今天要迟到了!”谁知道这丫头有没有把鼻涕糊在我衣服上,不行一会儿得重新去换一件,不然影响我shopping的心情!
“是!”唐清许叫得分外响亮,只要不是末日一切都好说。
唐清许一面挂着泪痕一面红肿着双眼傻笑做到餐桌前,她从许妈手里接过早饭。
“谢谢妈。”
嬉皮笑脸的模样让唐爸夫妻俩不自觉地对视一眼,这孩子不会出啥毛病了吧,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唐清贞停下手里的刀叉,咽了咽口水,抬起头问,“清许,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先去看看医生,今天就别去上学了。”
“唔,没事,没事。”唐清许嘴里嚼着面包片含糊不清,学校她是一定要去的,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啊。毕竟这个梦太真实了,甚至她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再次清楚地回忆血放干的痛苦。
“对了,爸你今天不是有例会吗?怎么还不走,你可比我早啊。”
“啊,清许你是不是记错了,今天没有例会啊,例会在星期二。”唐爸有些疑惑,女儿真的傻了吗?
“嗯?今天不是星期二吗?”梦里。。。。。。
“什么星期二啊,今天才星期一,我看你是真的睡懵了吧。”熟悉的动作,许妈一筷子敲在唐清许的头上。
星期一啊,又搞混了,那是个梦嘛。唐清许自嘲地摇了摇头。
唐清许捋了一下散落的头发,正准备继续啃她的早饭,突然她的余光瞥进了唐清贞的饭碟里。
是,是内脏!
鲜血淋漓还在冒着血水,通红的模样好像还在活跃。
不,不!
唐清许僵住了神色,早饭从她手里滑落,掉在了地面上。轻微的撞击地面的声音像是掀起了大海波澜的涟漪,让唐爸,许妈震惊地抬起头。
“怎么了,这孩子。今天奇奇怪怪又毛手毛脚的。”许妈不满地埋怨,帮她重新拿了一份早餐。
“爸。。爸,你什么时候喜欢吃内脏了,这,这东西怎么还在跳动。”唐清许像是没听到许妈的责怪,颤颤巍巍地看向唐清贞。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啊,我一直都蛮喜欢吃的啊,这不是熟了吗?只是还沾着一点血水而已,正常。人家西餐里不还有三分熟的牛排嘛。偶尔,偶尔吃点罢了。”唐爸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唐清许的话,继续用刀叉切割自己面前的“东西”。
“妈,是这样吗?”唐清许有些难以置信,以前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吃过,他。。。。。。
现在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举动让她有点不寒而栗。
“哦,随他吧。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你看它哪里在跳动啊,都熟了其实。”
“妈,你也喜欢吃这种血淋淋的东西!这是什么动物的内脏啊?”许妈的回答同样让唐清许大吃一惊。当她再仔细去观察唐爸面前的“东西”,眼前的血红确实变成了普通的熟肉的样子。
“哎呀,你别管,不是猪就是羊或者牛的。快吃你的早饭吧。”唐爸不耐烦地催促唐清许。
她眼花了吗?唐清许匆忙背起书包就要离开。
“我,我先去上学了。”
“这孩子,把早饭带上啊。”
又是同样的举动,这次她似乎再也没有梦里被父亲的贴心所感动的那种感觉了。
唐清许略微拘谨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穿上门口的鞋,走出了大门。
门“咔哒”关上,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
她放缓了脚步,总感觉门内隐约传来父母的对话。
“她应该没有察觉吧。”
“应该没有,怎么今天这孩子突然关心起这些来了。”
。。。。。。
巨大的黑幕将她的心笼罩起来,她不敢再听下去。她拔起腿就往学校跑去。
什么地方是明亮的?她感觉那个曾经在梦里被血色淹没的地方甚至都要比家里更加令人安心。她现在的心乱如麻绳。
甜田,宁甜田!找到她,只要找到她就好了!还有宁戊启,他们一定知道的!
“唐清许,唐清许。快醒醒啊。”另一个时空的病房里宁戊启竭力想要唤醒昏迷在病床上的唐清许。
“戊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清许怎么会昏迷呢?”宁老爷子此时已经赶到了医院和宁戊启一起围坐在唐清许的病床前。
“爷爷,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车子里突然有一股香味,然后我也晕倒了,醒来就是现在的状况。”
“哦?这么说不是网上那些人说的那样了。”宁老爷子微微放了心,唉,他不是不上网。其实他也是冲浪前线作战人员,就是因为如此,他孙子不能真的像那个名叫霸道总裁虐爱小娇妻的网友说的那样,真的为了爱而去虐爱清许啊。
清许她,很重要!
宁戊启察觉到了自家老爷子不对的神色,“爷爷,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看我?”
“哦,没事,没事。让人照顾好清许,她醒了就立刻派人通知我。我,身子骨不好了,先回去了。”还是不行,他得赶紧回去好好拜一拜她了。唐清许必须没事!宁老爷子仓促地来又仓促地离开。
这个老人家奇奇怪怪的,要和唐清许解约的是他,这会着急唐清许的又是他!合着现在坏人全被他占了呗。哼。宁戊启麻木地目送老爷子离开。
他紧紧抓住了睡梦中唐清许的手,柔软顺滑,拉着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像是能冲走他梦中的那片血色。梦里的他好像一直在被支配,直到最后临死前他才清醒过来。
只是这次他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牺牲的,他会保下她。无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