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鲁雄鹰死死盯着卫榆,神情复杂。
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一把抓起卫榆的胳膊:“走!”
卫榆他必须带走,他现在相信卫榆有用了。
耶律凤扬的反应不可能那么快,除非早有准备。
这个早有准备,很有可能就是卫榆。
卫榆也没有挣扎,回头看了一眼窗口位置。
她知道,贺佑会跟着的。
不过随手抓了一条毯子裹住自己,外面冷啊,她可是不能随便冻着自己。
贺鲁雄鹰把卫榆放在马上,自己就翻身上马,一溜烟往西城门外跑去。
远处王宫的方向,火焰冲天,还是喊杀声一片。
而随着贺鲁雄鹰跑走的不过是一部分人马。
他抛弃了其他的族人,抛弃了兄弟,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卫榆坐在马上,迎着凛冽的寒风,唇角微微勾起。
果然,男人为了权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她回头看看,远远的有人马在追。
应该是耶律凤扬的人。
贺鲁雄鹰带了卫榆,直接进入了西郊的驻地。
骑兵一溜在外面排开,甚至往前面迎去。
追踪的人到底没有出了城门,只是把城门关上了。
贺鲁家的老二和老四没有出来,贺鲁雄鹰甚至没有提起。
里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步走出来:“你们做了什么?”
语气很是暴躁,眉宇间是深深的川字。
一双眼如狼似鹰,透着凶狠。
那凌冽的寒光落在卫榆身上,越发冷了几分。
“你为了一个女人,把城西丢了?”
他们说话自然用的北凉话,但是,卫榆听得懂。
虽然不会说。
他们以为卫榆不懂,所以就没有什么避讳。
“父汗,她就是卫榆,是大渊的那个军师,是雪狼军横扫北凉,北凉一败涂地的原因。”
“耶律凤扬把她弄来,就是为了一统北凉。”
“儿子已经试过了,的的确确是好用。”
然后就把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老者,就是澜沧部落的首领贺鲁独。
他嗤笑一声:“这你也信,你的脑子呢?”
上下打量卫榆一番:“不过一个丫头派片子,这些大渊的女人,也只适合用来暖床。”
“胯下之物,还能出谋划策,你怎么想的?”
“你二弟和四弟还有其他人呢?”
贺鲁雄鹰翻身下马,顺便把卫榆扯下来。
卫榆裹紧自己的毯子,慢悠悠看着周围。
澜沧部落聚集在这里,这里的士兵还是不少。
“还在里面为了五弟报仇,我来搬救兵。”
转头目光迥然看着卫榆:“说吧,怎么才能把他们救出来,不失去西城区。”
卫榆失笑,你丫的都跑出来了,现在想起来要抓住西城区。
她慢悠悠指着远处紧闭的城门,城墙上旌旗招展,来回走动的都是士兵。
“不出来尚可一图,已经出来了,进去就难了。”
“别听她胡扯,去招呼人手,咱们去救人。”
贺鲁独怒吼,最爱的五儿子死了,三儿子缠绵病榻,有半个大渊血统。
如今老二和老四再出事,难道让他把所有交给面前这个蠢货?
“找人看住这个女子,我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能动她!”
不明底细的女人,他要摸清底细。
现在是贺鲁家族最紧张的时候,断然不能因小失大。
贺鲁雄鹰皱紧眉头。
虽然不赞同,但是依旧跟在贺鲁独的后面。
浩浩荡荡二三百人的骑兵就奔着城门去了。
城墙上的士兵开始放箭,下面也开始放箭。
一团纷乱。
卫榆就倚靠在矮墙上,晒着太阳看着。
看着那一团纷乱,看着贺鲁家的将士燃起烟火,浓烟四起,不见天日。
趁乱打进了城里。
然后城里浓烟四起。
她身后的驻地欢呼声四起。
好像是贺鲁家族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
但是,卫榆还是发现,贺鲁雄鹰随从策马疾驰而来。
赶开了众人,塞给卫榆几张银票。
“大王子问,若是进里面被围困,如何破局?”
“如果二王子四王子不死,首领胜利,又要如何确保自己的权益。”
贺鲁雄鹰想要的,是那个位子。
所以,他宁愿花钱,也要信了卫榆。
卫榆低低说了两句。
那随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远处的城里杀声震天。
城门大开,是贺鲁家族的人守着。
“姑娘,坐下吧!”有人端来木凳,顺便端上一盘肉干和羊奶。
卫榆侧头,就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依靠着驻地的门。
阳光下,他的脸是那种透明白,透着脆弱和羸弱。
身子也是瘦弱的,甚至不时咳嗽几声。
头发却是乌黑,眼睛也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他对上卫榆的目光,幽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