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他们毕竟是咱们的亲人……”
秦老头舔着脸笑着。
卫逸松冷哼一声:“忠义侯府,是我卫家的忠义侯府,是我父亲拿命换来的。”
“今时今日,世子是我,你们要依靠的是我。”
“如果想要安稳到老,那就安稳在忠义侯府待着,我自然会给你们养老。”
“但是别人,谁也别想进入我忠义侯府!”
“卫逸松,你要逼死我!”
秦氏坐在地上开始哭闹。
“我会上书圣上,你和我父亲已经和离,你不是忠义侯夫人。”
“你,你竟然不孝至此,你竟然……”
秦氏浑身哆嗦。
秦老夫人就要对着卫逸松打过去:“你这畜生,竟然敢这么对我们!”
“够了!”
卫洵大喝一声。
看着场面寂静下来,接着问卫逸松:“还有什么?”
“你不许说,你不能说,卫逸松,你要逼死你娘!”
卫逸松难堪的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她在秦家有了一儿一女!”
此话落,众人惊诧到了极点。
卫洵静默半晌:“卫榆,安排一队人马,送他们回京。既然和我卫家没有关系,就不需要他们待在这里。”
“我不走,不走,忠义侯夫人是我的,那些赏赐是我的!”
秦氏骤然铺在棺材上。
“不要脏了我爹的轮回路,对外你是贞洁烈妇,守着幼儿十几年,可是爹死的第二年,你就不安分了。”
“你还要想想你心肝上的儿子女儿,你不是还想要以后以什么名义弄进来,当我的弟弟,然后我就可以死了,世子之位就有人了。”
卫洵上前拉住卫逸松的手:“阿爷竟然愚钝至此,一点都不知道,阿爷愧对你啊!”
“榆儿,现在就送走!”
“如果不走,那就去喂狼!”
卫榆安排了苍渊等人,哭喊着的几个人被拖了下去。
塞进马车,马车直接就上路了。
谩骂声远远的还在传来。
卫老夫人抱着卫逸松:“好孩子,是祖母瞎了眼,没有看清楚你过得不好。”
卫逸松艰难扯动嘴唇:“阿奶,不怪你,在京城,小时候被恐吓不敢说,大了感觉丢人说不出口。”
“可是我父亲最后的路,我希望清净一点,干净一点!”
两老潸然泪下。
卫逸松却是非常大的平静,只是静静看着远去的马车。
“阿爷,父亲就早些葬了吧,他已经漂泊了那么些年,也是时候入土为安了。”
卫洵点头。
招呼卫榆等人,抬着棺木上山。
直到棺木下去了,坟堆起来了。
卫洵才在卫风的坟墓前蹲下,倒了一杯酒在地上:“儿子啊,当初你娘和我,看着秦家虽然门户低微,但是忠厚老实,那小姑娘也很有贤名。”
“不成想,却是这样,为父对不住你。”
“你儿子被人磋磨多年,我却未曾发觉,是为父眼瞎!”
“今时今日,你入土为安,一路走好,松儿有我们,你身边的,都是忠义之士,黄泉路上,你们结伴而行,他们啊,都是我们卫家的人。受我们卫家的香火!”
卫逸松这时似乎才松懈下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卫榆跪在他身边:“放心,赏赐的东西不能动,钱财却是给了不少。他们安分过日子,还能撑持一些年。”
卫逸松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坟堆:“长姐,撑持不了多久,他们习惯了喝卫家的血,一份力气都不用出,早已经大手大脚惯了。”
卫榆眸光冷了:“那就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有养你娘的义务,却没有赡养他们全家的义务。”
卫逸松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转头看着卫榆:“长姐,城中有你的铺子,那些人让住进去忠义侯府吧!”
卫榆朝着火中放了一些纸钱:“你怕他们回来?”
“他们一定会回来,那些赏赐之物,世子的位置,侯夫人的名号,还有卫家如今在北荒的田产,他们舍不得!”
卫逸松小脸绷得紧紧的,语调森冷异常。
“不怕,有我呢,你专心准备参加恩科吧!”
卫逸松没有再说话,他如果去京城参加考试,是一定会遇到秦家的人的。
“放心,有我呢!”卫竺过来拍了拍卫逸松的肩膀。
一行人顺着山坡下山。
卫老夫人被卫樱扶着,神色颓然,大概是想不明白的。
当初那个善良有贤名的小丫头,怎么会成为今天这样子。
卫家不是不放人,是给了和离书的,只要她想,再嫁不是难事。
是她自己不要,是她自己要守着,卫家也不曾亏欠过她。
她甚至还苛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