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国舅:“朕自认待你不薄!”
国舅冷笑一声:“这么些年,你无时无刻不在憎恨被我们掣肘,处处削弱我们的势力。”
“这也叫对我们不薄?当初你根基不稳,可是我们帮你镇住朝堂。”
“我所求不过是善待我妹妹,太子之位给二殿下。”
“但是,你怎么做的?你选择尉迟昭轩,选择对我们世家动刀!”
圣上也不多说,对于国舅愤恨的目光也不过淡淡一瞥,又把张德推上来。
从北疆平安村的金矿,到北荒山中的私兵,到梁城的张府,独石崖的盐矿铁矿。
再到李武运和贺兰雄的合作,和北凉的合作。
只要他知道的,都吐得干干净净。
自然,二皇子尉迟敬轩也没有摘出去。
接着是卿玚,是吴由,是林玉娇母子!
就在这样的除夕夜里,就在北风呼啸的宫墙上。
一件蕴藏十几年的阴谋被一点一点的撕扯开来!
包括西郊大营的叛变,包括和国舅站在一起的所有人。
罪证被宫中侍卫拿着,一本一本长长的,沿着宫墙放下来。
下面的人是看不清字的,但是也知道是证据确凿。
这一宫墙,在夜风中飘飞的都是罪证。
群臣悚然,原来要谋反的是二皇子,是皇后,是国舅。
圣上的目光落在远处,只有这些怎么够呢?
这些都和二皇子剥离不开,只能说明国舅等人是帮着二皇子谋反!
这远远不够!
“圣上还在等什么,不是擅长狡兔死,良狗烹吗?来吧!”
“今日你斩杀良臣无数,我倒是要看看,大渊会走到何种地步。”
尉迟昭轩骤然笑了。
他拍拍手,群臣带着家眷缓缓上了宫墙,齐齐跪下:“吾皇万岁!”
国舅的眼睛骤然瞪大,这些人!
这些人里面明明有一些他以为是他的人,甚至认为是心腹。
但是此时,却是站在圣上身后。
显然,他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天衣无缝的时候,反而被人渗透了。
少了的,是在一条船上,所有参与谋反的官员。
前殿的血腥,他没有来得及看死的是谁。
此时知道,死的都是他的羽翼。
那些宫中侍卫怎么死的,他就了然了。
早有准备,他们早有准备。
远处马蹄声声。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
一人一骑策马而来。
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马,双手捧着一个包裹。
“圣上,国舅府中卧房密室,发现龙袍两身,仿制玉玺一个,还有御用纸张若干。”
“这不可能!”尉迟敬轩终于反应过来,拼命摇头,“这不可能!”
明明说着要扶持他上位的,为何要杀他的母后?
明明他是未来的帝王,国舅为何要私藏龙袍,仿制玉玺?
他不敢想那个结果,不敢承认那个猜测。
“舅舅,为何?”
“为何啊?”
一切坏事都是用他的名义去做的,最后却是为了他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取而代之。
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他是什么?
“你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借你身份一用,安抚天下,然后你暴毙,无子嗣。”
国舅冷冷盯着尉迟敬轩,“此番成功,除你之外皇子皇孙一个不剩,你死了,我这个摄政王监国,有何不可,我家人丁兴旺!”
尉迟敬轩虽然被困住了手,脚还是能动的,飞跑过去,一口咬在国舅胳膊上:“畜牲!”
无人拉开,无人规劝。
那尉迟敬轩的双手上的绳索不知道何时开了。
他死死掐着国舅的脖子:“你买官卖爵,你草菅人命,你侵占田地,你贪污受贿,你圈养私兵,你开采金矿……都是我们母子兜着,你竟然让我们当垫脚石!”
“我尉迟家的江山,你也敢觊觎,你去死,你去死!”
尉迟敬轩疯魔了,双眸血红,面色狰狞!
卫风担忧的看着,那眸色里的感情做不了假,卫榆心思一动。
她转头看了贺佑一眼。
“松手,圣上还没发话呢!”贺佑走过去,抓住尉迟敬轩。
尉迟敬轩心里恨极,双手胡乱挥舞着。
贺佑拎着他一转身。
尉迟敬轩的爪子就死死挖在卫风脸上。
瞬间挖下来一块肉皮,但是,没有流血!
贺佑一挑眉:“易容?”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龙卫统领是易容的?
贺佑扔了尉迟敬轩,一把把卫风抓过来。
卫风奋力挣扎,想要逃窜,想要从宫墙上跳下去。
贺佑岂能让他逃走,一把抓过来,满脸捏了一遍,多余的东西都被撕扯掉。
拎在手里,分明是破损的人皮面具。
一张和卫风完全不相似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