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卿玚的声音带了那么一些颤抖。
如果不仔细还真的察觉不出来。
而且趴着的的手,猛然攥紧了,此时已经是两个硬邦邦的拳头。
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卫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卫榆早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卫榆微微弯腰,对上卿玚的眼睛。
“潼川北风巷那棵大松树下的院子,很是宽敞明亮。”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卿玚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变白。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干涩的。
这是第一次,卫榆看着卿玚变了脸色。
以前无论是柳氏还是卿锦的死,或者是青云的遭遇,从来在他的脸上都看不到情绪变化。
原来,只是因为他们不是卿玚在乎的人。
“你后面的人是谁?”
那些押送的官差想要过来,却被顾明礼制止。
三辆囚车就停在官道的中央,在浓烈的阳光之下。
卿故眸光沉沉的盯着卫榆的背影,卿辞无论怎么叫嚣,卫榆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卿玚盯着卫榆,阳光下,卫榆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只是那一双琉璃眼眸,黑沉沉的,犹如一泓深潭。
看不到底,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变化。
就那么清清凌的,平平静静的。
恰恰是这种平静,让人的心头发寒。
这个卿家三房的小透明,一直都是被人忽视的角色。
可是现在,谁也不敢忽视她。
甚至他们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卿家败落。是因为卫榆在推波助澜。
卿玚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里面已经是一片森冷。
“卫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卫榆直起身子,幽幽笑了:“卿玚,你感觉你能活到京城吗,他们会让你们活着到达京城吗?”
要知道诏狱里人的手段,就是铁人都能让说话,别说卿玚和卿故这个样子的。
“既然不懂,那就算了,祝你们活着到京城!”
说着,后退一步,让出位置。
顺便对身边的泽佳说:“让潼川的人动手吧!”
那厢里,官差过来,囚车已经开始动了。
卿玚突然叫道:“等一等!”
卫榆悠然转身:“有事吗?”
“怎么才能不动他们?”
卿玚这话问得艰涩,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种。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就等于证实了什么事情,就等于把那几个人交到卫榆手上。
官差和顾明礼在这里,说出来,他们估计也走不掉。
但是,他忍不住,不能不问。
也许,他们已经跑了呢,也许他路上可以跑掉呢?
卿玚得话音落,周围官差和顾明礼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卫榆又缓步走上来:“你后面是二皇子,还是那个国舅,亦或者是其他人?”
卿玚死死盯着卫榆,终于勾了勾唇:“是国舅。”
卫榆没有再问,后退一步。
囚车又动,卿玚急忙问道:“潼川……”
卫榆笑着摇摇头:“放心,我不动手。”
至于其他人动手不动手,和她有说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好奇罢了。
“卫榆!”卿辞回头盯着卫榆,笑了。
那笑容阴森森的,很是瘆人。
卫榆挑眉,站在路边,一身天蓝衣裙站在阳光下,轻灵的如同长空的一抹云。
卿辞第一次发现,卫榆也是美的。
现在的卫榆美的迷人!
而她自己,蓬头垢面,一身馊味。
“我回了京城就是你的死期!”京城里还有爱慕她的人,她就不相信,她不能爬出来。
何况,卿玚做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还有卿云,说是嫁人,其实跑了的卿云。
还有卿慕,还有哥哥卿慕,他一定会来救下他们的。
卫榆挑眉:“你在提醒我,在路上弄死你?”
卿辞咬牙切齿:“你等着我回来,等着我把你扒皮抽筋,等着我将你碎尸万段。”
卫榆这下真的笑了,从善如流的点头:“我真的会等着。”
往前走了两步,又说:“可是卿辞,你的今天,是我造成的吗?”
“你包庇卿玚是我让你做的,还是你们通敌叛国是我让你们做的?”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自己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却把错误都归结在别人的身上。
“就是你,就是你做的,你要是认罪,你要是去死了,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卫榆不说话了,有些人是说不通的,纯属浪费口舌。
“你以为你会好,你以为牵扯不到你,卫榆你等着,你等着……”
卿故却是终于沉沉问了一句:“我父亲呢?”
卫榆盯着他,微微勾唇却是没有说话。
“卫榆,你是杀人犯!”卿故瞬间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