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掌柜进来就殷勤的给卫樱搬椅子:“夫人且坐着!”
又对那首饰铺子掌柜的说:“你这可得让一点,这位可是卫姑娘!”
那掌柜的含笑点头:“那是一定,贵人来,蓬荜生辉!”
师爷摇着扇子和卫榆说话:“我就托大叫你一声榆儿,你这是……”
卫榆从善如流:“叔叔,这不是余东家要成亲吗,他对我家帮助良多,我总要表示表示!”
“哦?余东家要成亲?”师爷笑着看着富掌柜,“咱们也得准备啊!”
富掌柜笑得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那还要老爷说,早就开始准备了!”
“是小的疏忽,忙着准备忘了和老爷说了。”
师爷笑着看着卫榆:“听说了独石崖的事情,可恨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北荒力所能及顾及一二。”
卫榆行了礼:“多谢叔叔,若无叔叔照拂,我们也是举步维艰。”
一边笑眯眯地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请叔叔吃饭?”
师爷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行,今日叔叔请你!”
于是,买好东西,一行人移步酒中仙。
富掌柜那是前前后后一通张罗,好酒好菜不要钱一样地上来。
一桌子人相谈甚欢。
师爷状似不经意的,也是在屡屡试探在独石崖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卫榆从独石崖回来的。
而他们距离远,不过是道听途说。
卫榆只是浅显透露一点,并不多说。
因为师爷是谁的人,还未可知,她只能说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比如,李武运和云川知府,因公殉职。
比如,北凉人马有来无回,李将军威武!
一群人说说笑笑吃了饭,卫榆就带着人告辞了。
酒中仙的三楼,师爷摇着扇子站在栏杆边,看着卫榆一家的马车远去。
“老爷,这卫姑娘不简单啊!”
富掌柜感叹道。
独石崖那么大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自然也知道不少。
这卫榆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依旧安然无恙,宠辱不惊。
这一份淡定,就没有人能比得了。
那师爷收敛了笑意:“所以,好好结交,卫家的水,很深!”
而和卫榆结交,他们只能提供小小的庇护,但是卫榆能给他们带来的,或许无法估量。
也许,北荒是多了一只搅动风云的手。
“小的懂了,明天就去收点山货。”
富掌柜点头,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无人发现,酒中仙三楼的一处雅间的窗口。
也有一人盯着卫榆的马车,直到卫榆的马车出了城门,在他的视野中消失。
“卫榆,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很低,沙哑而低沉。
脸上都是斑驳的伤痕,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一双手死死的抓着窗框,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似乎硬生生把窗框都给抓碎了。
却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大街上爬着乞讨的一个人。
那人歪头看了半晌,幽幽笑了。
转身下了楼,径直走到那乞丐的面前。
那乞丐看到面前的皮靴,慢慢抬头。
长发干枯纠缠成一个一个疙瘩,油腻腻的沾着一层灰。
乞丐的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外面又有一层灰尘,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
“卫榆,刚刚买了一车东西回去。”
他突然说道。
然后就发现,乞丐的眼中,骤然涌起铺天盖地的仇恨。
那人幽幽笑了:“想报仇,不如和我走。”
那乞丐一咬牙,就爬着跟在后面。
衣裙下的一双腿就像是两条棍子,直直的拖着,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卫榆的马车出了城,晃晃悠悠往前走。
她好像是有感觉,回头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
后面来的目光可是不善。
一行人回去,卫樱等人就紧锣密鼓的做起来。
卫榆拎着篮子,带着泽佳再次进山。
呼哨声叫来小白,想着还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可以作为贺礼,增加一点份量。
小白在前面走,泽佳跟在卫榆的身边。
卫榆没有说话。
就静静的听着泽佳慢慢的,说着这些日子这边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泽佳的最后一句话是:“姑娘,贺统领的庄子上,前些日子送来了一些吃食。”
卫榆眉头一挑,贺佑让她照看一下,但是并没有说亲密往来。
怎么就突然想起来送吃食了?
“可有说别的?”卫榆侧头问泽佳。
“说管家来过了,让上交租子。”
卫榆微微勾唇,林玉娇的人发现庄子上出事了。
这是,试探!
“送封信过去,说拖延一下时间。”卫竺马上到云川了。
云川知府死了,林玉娇很快就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