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越是疼痛,越是害怕,就越是叽叽咕咕骂个不休。
如果不是卫榆,她和苏容君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卫榆,柳氏和卿辞不会死。
如果不是卫榆,她就不会沦落到给人做妾还要受尽欺负。
她的心中是仇恨,是滔天的仇恨。
把错误完全栽在了卫榆的头上,似乎把卫榆杀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来,她也能活得好受一点。
卿云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不敢看身上斑驳的伤口,不敢看到处都是斑斑血迹的地牢。
不远处的水牢里不知道泡着什么,恶臭味传来,有老鼠水蛇在游来游去。
卿云头皮发麻,旁边捆在柱子上的丫头,早就没有了声音。
头耷拉下来,凌乱的头发挡住了面庞,看不出死活。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鼠,扑上卿云的脚面。
啊……
卿云瞬间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将军,将军,你一定被恶人骗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哭着,喊着。
远处地牢门口房间里的两个守卫,停下喝酒,互相看了看。
接着都笑起来,那笑容充满了邪恶。
把地牢的大门牢牢锁上,保证这里的任何声音都传不出去。
两个人勾肩搭背,慢慢走过来。
“姑娘,害怕啊!”
虽然是打了,脸却是没有动的,不看那边有伤痕的,还是很美的。
毕竟,这位姑娘,一进入将军府就风头无二,深得将军宠爱。
以前啊,他们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卿云瞪着他们:“你们帮我去请将军好不好,我有话和将军说。”
看着两个人站着不动:“我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你们可以尽数拿去,等我出去,还有重谢!”
那两个人嘿嘿笑了:“那我们就拿了,姑娘莫怪!”
话音落,两个人松了绑着卿云的绳子,上下其手。
“你们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怎么敢?”卿云左右躲闪,想要撒腿跑,却被抓住了衣角。
只听嘶啦一声,本来破损的衣裙,此时直接被扯下一个长条。
血痕斑驳却是格外白皙的上半身,就剩下了一个肚兜。
赤色鸳鸯肚兜!
“放开我!”卿云绝望的嘶吼,“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并无任何人过来。
这样漆黑的夜,卿云感觉格外漫长。
暗处,卫榆从一个地牢小小的,隐蔽的窗口聆听里面的声音。
“姑娘,这是从李武运手里拿到的,果然有盐铁交易!”
苍明把一张烧了一角的纸张递给卫榆。
夜色的树叶掩映下,卫榆没有先看。
“苍明,如果有盐铁交易,官盐不可能那么大量,而且都有记录。”
“姑娘是说,他有盐田和铁矿?”
私人的盐田和铁矿,本来就是违法的。
这本来都是政府才有权利开采和买卖的。
如果李武运有盐田和铁矿,除了敛财之外,他也可以制造大量的武器。
而兵器,就是战争和谋反的基础。
同样,如果他站队了,那就是他主子的最强有力的后盾。
那铁矿,甚至堪比金矿。
因为用金子买铁矿石,会被发现,北疆群山连绵千里,自己有,不容易被发现。
“李武运在独石崖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可以图谋的很多。”
卫榆听着地牢里的哭喊,微微勾唇。
“听侍卫说,李武运还有自己的马场,膘肥体健的战马就有上千匹。”
“明白了!”苍明点头。
又指了指地牢:“那里……”
卫榆转身往回走:“不用管。把卿玚拉进来,让卿璃被驱逐出将军府就好。”
她啊,不怕家丑外扬。
苍明弯腰扛起卫榆:“这样快一点!”
头晕目眩的卫榆……
你丫的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至于这样吗?
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苍明放下卫榆,也不敢回头,一溜烟跑了。
夜色里,两名侍卫在墙外一边小解,一边嘀咕:“你说这卿云姑娘为何要下毒啊,如今打入地牢,那叫一个惨!”
“地牢里那两个,可是色中饿鬼!”
“行了,行了,这事情可不是我们可以乱说的,我刚刚听着那两个人正在欺负卿云姑娘……”
两个人嘀嘀咕咕走远。
墙里面的人听到了,静默半晌,匆匆去藏书楼。
“我要见将军!”
侍卫举高佩刀挡住他:“将军已经睡了,谁都不见,有事情明天再说。”
卿玚眉头紧皱。
也没有多说,转身匆匆赶往地牢。
藏书楼里面,管家冷冷吩咐:“去一个人跟着他,不要让发现了。”
一道人影闪过,径直追着卿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