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告,我等着!”卫樱冷笑一声,索性在木墩子坐下来。
卿璃这般狼狈,她却有松快的感觉。
不想儿女被牵制,她要冲锋陷阵在最前面。
卿璃能奈她何?
只是,心下有些酸涩,那些年,她明白的太晚了。
若是早一点明白,她的儿女不会吃那么多苦。
这个卿璃,此时看着寻常的很,甚至寻常的有些猥琐,有些让人感觉到恶心。
卫樱甚至想不明白,当年她究竟为何看上卿璃。
卿泓看着卿璃已经翻白眼了,叹口气看着卫榆:“他如今是李武运的人,犯不上惹麻烦!”
卫榆扫了苍明和苍羽一眼,两个人这才松了手。
浑身泥浆,无论是皮肤还是衣服,看不出一点本来痕迹。
他呸呸吐着嘴里泥沙,双手在衣服里用力擦了擦,好不容易干净一点,才用力擦了擦,把自己眼睛露出来。
死死瞪着卫樱:“卫樱,你别太过分了,你个下堂妇!我来也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你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人要你?”
卫樱真的是气笑了:“对啊,我是下堂妇,我就说孤独终老,孤苦伶仃,贫困潦倒,也不会要你,懂了吗?”
“捧着你那张大脸,从哪儿来的就滚到哪里去!别逼我抽你!”
说完起身进了山洞。
“你愿意接受我父亲,不就是存了心思,装什么,好像真的能离开我一样!”
卫竺冷笑一声:“要点脸,滚!”
卿璃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卫竺怒骂:“你个白眼狼,卿家养了你十几年,你连爹都不认!”
卫竺手里的拐杖嗖的飞过来。
“卿璃,想清楚说话,谁养的我,你给过家用吗,在卿家吃饭穿衣,我们是要交钱的,用我娘的嫁妆。卿家学堂允许我去吗,不允许。是我外祖给我找的先生,在卫家上课的。”
“我有爹吗,抱过我吗,问我吃穿了吗,问过我学业了吗?你寻常抱着的是卿锦卿云,俸禄给了柳氏。如今装谁的爹呢!”
他眯着眼睛,脸上是浓浓杀气:“再来一次,我一定弄死你,你就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会不会被官府制裁!”
卿璃说不出话来,刚刚他连滚带爬才躲过卫竺的拐杖。
卫骏转头进去摸了菜刀出来:“我砍死你!你欺负我娘!你看着卿云柳氏折磨我和姐姐,我和姐姐落入冬日池塘,你都能头也不回地走过,拎着热腾腾烧鸡去找柳氏!你滚!我爹早就死了!”
卫骏满脸是眼泪,拎着菜刀往前冲。
隐娘子拉了一把:“骏儿,不可!”
菜刀却是脱手而出,嗖的一声,贴着卿璃的头皮飞过去。
一缕湿答答的头发被削掉了。
卿璃嗷的惨叫一声,撒腿跑得更远。
“反天了你们,反天了!”
卫骏死死盯着他:“你别跑啊,你回来,我弄死你!”
卫榆却是扫了苍明一眼,刚刚一颗小石子打偏了菜刀,她看得清楚。
卿云花蝴蝶一般,两股战战。
连尖叫都没敢发出来,用手死死捂着嘴。
在她看来,卫家人都疯了,疯得厉害!
“你们到底来做什么?”卿泓沉声问道。
卿云立刻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落下来:“祖父,我们来看你,你不愿意去独石崖,我们送些东西来!”
话音落,就看到赶马车的男子笑着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所谓的东西,不过是两件衣服,一个食盒。
卫榆淡笑不语,他们完全忘了卿泓的处境,多换点粮食多好。
衣服还是好材质的,这荒山野岭的,能穿吗?
食盒的饭菜就算吃不了也放不过两天。
当真是孝顺!
卿泓脸色黑沉:“不用了,饿不死!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
看到卿泓转身要走,卿云紧接着大喊:“祖父,父亲……”
说了父亲却是蓦然住嘴,突然不往下说了。
卫榆心头一跳,父亲,难道有卿玚的消息了?
卿云扫了卫榆一眼,跑上去抓着卿泓手臂:“祖父,咱们屋里说。”
一边拉着卿泓往山洞里走。
卿璃不敢靠近,从另一边往卿泓屋子里走。
到了门口却听卿泓一声:“去河边洗干净,别脏了我的屋子。”
一边又瞪着卿云:“我说过你和卿家再无关系,你的所作所为和卿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祖父我和你没关系啦,三叔和你还有关系,父亲和你还有关系不是吗?”
卿云一边说着一边把食盒打开:“酒中仙最好的食盒!”
卿泓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你父亲在哪?”
“不知,但是父亲说一切尽好,卿家要再次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