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佑劝说无效,只能把卫榆和桦树茸一起送回去。
又和卫竺进了山洞,半天都没有出来。
卫榆也没有进去,南边山坡上干的热火朝天的,卫樱带着人做饭做的汗流浃背的,卫榆都没有参与。
她就拿着毛笔,在一叠子纸上写写画画,不时的歪头想想。
又找来苍明,两个人低声讨论着,说着什么。
中途还找了隐娘子一趟,要了一份人体穴位图。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直说到天黑。
纸张都用了厚厚一摞。
卫榆倒是神情淡淡,只是揉了揉手腕,感叹毛笔写字真费劲。
等到贺佑从山洞里出来,就看到灯光下,卫榆正静静坐着。
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灯光里。
贺佑没动,靠着巨石慵懒的站着,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众人都去河边洗刷,用石头拼成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欢声笑语里,这一片天地格外的宁静。
竟然让贺佑的心里萌生出一种温暖来。
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暖!
卫竺拄着一根棍子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
手肘恶狠狠捣了贺佑一下:“你把目光收回来,我妹妹,你高攀不起,懂?老东西?”
老东西贺佑……
“我不好吗?自己人知根知底!”贺佑揉揉腰间,卫竺真狠,一定是捣青了。
“贺佑,你的路注定颠簸,命甚至不由自己掌控,真的要拖她入水?”
卫竺这家伙说出来,贺佑突然就沉默了。
他的目光落在苍茫原野上,先是茫然,然后是苍凉。
一片灰暗!
又慢慢的,慢慢的亮起来,目光灼灼。
“卫竺,会好的,你等着!”
等着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等着他在北疆呼风唤雨。
卫竺撇撇嘴:“我妹妹还小,你离远点!”
反正就是不看好。
这厮的目光里暴露太多东西,好在,卫榆还没有开窍。
就贺佑那个复杂的家庭,就不合适。
既然从京城的条条框框里逃出来了,那就在北荒做自己就好。
他会成为他们头顶的大树,只求他们自由自在,安乐此生。
卫榆回头看着他们:“吃饭了!”
说着起身去盛饭。
卿泓已经坐下了,铁柱帮他盛了饭菜。
他也不说话,除了教导三个娃娃的时候,卿泓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和任何人说话。
自然,也没有人凑过去找不自在。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了饭。
对于卫樱和虞娘子的手艺那是赞不绝口。
卫樱和虞娘子喜得合不拢嘴。
河对面都能听到这边的喧闹声。
柳婆子一边手势碗筷,一边对卿辞说:“去给柳河擦身子,洗脚!”
“凭什么?”卿辞立刻变脸。
就柳河那个龌龊无能的样子,她从来不曾看在眼里。
当初愿意施舍一个笑脸,也不过是看着柳河愚蠢方便利用!
柳婆子啪一个巴掌甩过去:“凭你们是我收留的,凭你们没有房子,不会做饭。”
卿辞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干活了,带着一头野猪过来,没有白吃饭!”
柳婆子端着碗往外走,却是嗤笑一声:“还凭你祖父不要你,你高攀的堂妹一个铜板都没有给你留下!”
“还凭你到卫家跟前去丢人,却没能留下!”
卿辞不说话了,愤恨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若是我洗刷回来,你没有伺候好,今夜就在外面睡!”柳婆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哥……”卿辞转头去看卿慕。
却听卿慕苦笑一声:“我一个还站不起来的废人,能做什么!”
柳河的趴在那里,声音却是幽幽传来。
“我可是因为你才这个样子的,怎么,你都在山洞里被无数人糟蹋了,还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宛若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卿辞的脸上。
这些日子,柳河倒是养胖了一些,白了一些。
此时他歪着头看着卿辞,眯着的一双眼睛里,都是邪气的光芒。
“快点打水!”柳河怒喝一声。
卿辞一个哆嗦,只能抽抽搭搭的去打水。
一靠近柳河,就被一把扯过去。
柳河虽然屁股上破了,但是自从到了北荒,用了药,如今已经结痂了。
新肉也在慢慢长起来。
除此之外,他其他都是正常的。
卿辞一被拽过来,他就上下其手,扭捏撕咬,那声音不堪入耳。
对于一边的卿慕,他是完全当没看到。
就是故意羞辱他们。
他把卿辞的手按向下面:“不伺候小爷舒服了,仔细你的皮!”
“柳婆子!”卿辞又疼又是羞辱,不禁大喊,然而并无人回应。
她听到了柳婆子的脚步声,就停留在门外,却是始终没有进来。
北荒的夜,伴随着远处野兽嚎叫,格外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