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子一开头,就是一片急促。
杀伐之气瞬间扑来!
清商压抑着震惊和心惊胆战。
双眸死死盯着卫榆的双手。
但是,那手指太过灵活,翻飞太快,音调环环紧扣。
他竟然只觉得通体生寒,仿佛置身战场,尸山血海,喊杀声震天。
门口已经有人探头探脑。
清商看不过来,也记不过来。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曲子戛然而止。
卫榆双手按在琴弦上,抬头看着清商:“献丑了!”
然后,缓缓起身。
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皱,扫了一眼门口走廊上的人。
神情淡然的走回去,端起茶杯喝茶。
人群后,有一面白无须的老头,背负双手,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
“姑娘,姑娘,这曲子……”
清商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卫榆放下茶杯,在桌子下揉着手,尼玛,手疼!
“随便弹着玩,你听听就好。”
“这姑娘真是技艺了得!”那白面无须的老头拍着手走过来。
一双眼睛落在卫榆的脸上,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个究竟来。
卫榆……
不是,她是个姑娘这事情,这么明显吗?
那她这一身男装不是白白买了?
“多谢夸奖!”卫榆也没有谦虚,但是,也没有惊讶。
宠辱不惊,是个角色!
清商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张老爷,这位姑娘,就是来找您的,不敢贸然打扰,所以才在这里等着。”
那张德眉头一挑:“哦,姑娘找老朽何事?”
卫榆目光落在张德的身上。
张德的那一双眼可是锐利得很。
宫中生活过的人,那是惯会察言观色,在心里评价人几斤几两的。
卫榆侧头看了清商一眼,清商识趣的走了,并且顺手关上门。
她这才拿起杯子,给张德倒了一杯茶:“张老爷不如坐下说!”
对于张德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守卫,只当做没有看到。
“得一千年人参,问了懂行的人,说这个东西在北荒,也只有张老爷用得上。”
听着卫榆这么说,张德的目光瞬间亮了。
这等好东西,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到了。
别说千年,超过百年的都不容易见到。
若是他有,还能让那位高看他一眼。
但是,他压抑住心里的狂喜。
看着卫榆的小身板和清汤寡水的样子,又有点疑惑。
这样一个姑娘家,也不像是整天钻山林的,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又想到近日诸事不顺,不由就多了三分戒备。
张德左右看看,微微勾唇,声音依旧尖利:“不若姑娘和老朽换个地方说话!”
清风楼背后的主子是谁,他可是不知道的。
他是上宾,但是,这里不是他的地盘。
卫榆淡笑点头:“听张老爷的!”
张德率先起身,往楼下走去。
卫榆摇着折扇,缓缓跟在后面。
刚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不远处的房间一阵骚动。
然后,就看到一人跑到清商的面前:“公子,那孩子死了!”
清商还没有说什么,一直跟着张德的侍卫就过来了,一锭金子扔给清商。
“赔偿!”多一个字都没有。
人命在他们那里,压根就不值钱。
卫榆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清商的手骤然攥紧了那锭金子。
头低下,但是有眼眸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卫榆在清商转头之前下楼。
若不是张德在清风楼,只怕那个孩子就是卫骏。
她眯着眼睛,看着张德上了马车,那根本就不是人,是心理扭曲的怪物!
攥着扇子的手,用力到发白。
在张德回过头那一刻,放松了身体。
“张老爷先走,我知道路。”
那张德倨傲的点头,钻进马车,扬长而去。
卫榆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蓦然转头,看到三楼的栏杆边,贺佑靠在那里。
一身黑色衣袍,越发衬托的面白如玉。
他神情冰冷,如同出鞘的宝剑!
他的目光落在卫榆的身上。
卫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不管贺佑和张德什么关系,都和她没有关系。
想去张府,各凭本事。
卫榆缓步向前。
从平安村到现在,她知道,贺佑在找什么,也在查什么。
这一切,都和卿家依仗的二皇子脱离不了关系。
而这储位之争,最容易死人。
她一个小人物,弄点钱,弄点地,安安稳稳过日子她不香吗?
楼上,贺佑唇角微微勾起。
他看着卫榆的背影都是深意,这个小豆丁,太有意思了!
胆子大,心思敏锐,处事圆滑。
完全颠覆了他所有查到的资料。
卿家还能出来这么一个人物,说实话,他也感觉到惊讶。
“你对她有兴趣?”
清商站在他身侧,侧头问道。
贺佑挑眉,声音倒是冷然:“你很好奇?”
清商瞬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