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榆,救卿锦!”
一声怒喝传来。
是卿璃的声音。
因为骤然出现的人和火把,狼群被冲散了一些。
退后一些,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
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此时大家才有了喘息的空,回头一看。
卿璃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柳氏卿云一起缩在最里面。
他堂堂一个男人,就和一群妇孺挤在一起。
还是最里面,靠着山壁的地方。
众人又顺着他的喊声转过头。
卿竺的身前,站着一头黑熊。
不,不是黑熊,是披着黑色熊皮的人。
卿榆?
卿榆还活着?
那般滚滚滔滔的大水,她还能活着?
柳氏已经尖叫起来:“卿榆,你这是杀人,你这是杀人!”
卿榆冷哼一声,冷眼看着岳鸣等人上前,把血迹斑斑的卿锦拖回来。
卿锦又疼又恐惧,早就昏迷过去了。
裤子都尿湿了,一股子尿骚味在弥漫。
卿榆把头上地熊皮掀开,露出一张沾染了很多血迹地小脸。
她的神情格外的冰冷。
白皙的脸和嫣红的血迹之间,她的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透着寒光。
比那绿莹莹的狼眼,看起来还要瘆人。
尤其是,她披着熊皮,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匕首。
她一眼扫过去,卿璃本来想要叫嚣的话语瞬间吞了回去。
这个卿榆就是中邪了,那样的激流,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怎么可能一路杀回来?
现在的卿榆看起来,就是一个魔鬼。
让他从心底开始发寒。
柳氏恶狠狠的拧着卿璃的大腿:“你的好女儿,就是来要我们母子的命的!”
一边扒开人群过来,看到卿锦的身上,到处都是被狼咬的伤口。
鲜血横流,皮肉都翻过来了。
再看卿锦诡异扭曲的右腿,显而易见看出来,腿断了。
柳氏坐下就拍地大哭:“你个贱人,你伤了我儿子,你是要他的命啊!”
“岳大人,你就不管管,这是杀人,这是杀人!”
“她卿榆就是一个杀人犯,就是一个杀人犯!”
卿榆幽幽一笑:“欲杀人者,人恒杀之!”
她的目光森冷的盯着柳氏:“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儿子干了什么事情。我哥哥和母亲是怎么跌出去的,刚刚,他们回来的时候,卿锦想要做什么。”
继而冷冷一笑:“他似乎原本不是站在这里的。大家一致对付狼群的时候,他背后杀人,和狼是兄弟不成?”
众人目光冷然看着柳氏母子。
“我刚刚可是看到了,他一脚把卿竺踹出去的!”
“刚刚我也看到了,他又想踢人家!”
“年纪轻轻的,不想着护着大家,还偷袭!我呸!”
“这也能是个男人!”
“卿家大房二房,真的让我们长见识了!”
“如此心胸恶毒,寡义廉耻之辈,真是举世罕见!”
“还太傅,诗书传家,就这,不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就不错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唾沫横飞,个个脸上都是鄙夷的神情。
卿鸿只感觉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索性靠着山壁闭上眼睛,眼不见耳不闻,图个清净。
卿璃也被人一脚从里面踢了出来。
“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好意思躲在女人身后,还是读书人,要点脸!”
本来他们对读书人,还是很尊敬的。
但是,卿家实在是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原来读书人无耻起来,更让人瞠目结舌。
即便是和离了,和自己嫂子混在一起,当着人家夫君子女的面,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你们敢动手!”卿璃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他瞪着卿榆:“都是你惹下的麻烦!”
柳氏看到有人撑腰,再次撒泼起来:“卿榆,给卿锦治伤,抓紧!”
卿榆翻了个白眼,把熊皮解下来,铺在地上,让卿竺坐着:“脚翘起来,已经肿了!”
顺便从怀里摸出什么塞进卿竺嘴里,拿着水壶让卿竺吞咽下去。
“卿榆,你快点过来!”柳氏起身就要扑过来。
却被卫樱的棍子抵住:“滚!”
“卿榆,你伤了人,还要见死不救吗?”柳氏又开始哭,“没有天理啊,没有天理了,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啊!”
没有任何人帮腔。
卿榆走到岳鸣的身边:“岳大人,方大人在外围埋伏好了,听哨声,咱们里应外合!”
岳鸣点头,是啊,现在赶走狼群,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卿榆,我和你拼了!”柳氏爬起来就扑过来。
卿榆冷哼一声,骤然转身,手里的匕首往前一指:“你最好站住!”
她挑眉冷笑:“我们和卿家已经没有关系,我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这是其一!”
“其二,我不会救治的仇人!我说了,但凡招惹我们孤儿寡母的,我睚眦必报,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又森森勾唇:“你确定要我救,生死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