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竺抓着卫樱的手,目光里翻滚的都是杀气。
“你不配做人,更不配做我们的父亲!”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父亲死了。
永远的死了!
“混账,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说这话的是卿鸿。
可是,卿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卫樱扶着卿竺坐下,心神不宁的收拾毁掉的竹排。
几个妇人都上来帮忙。
就是那一饭之恩,他们都记得。
卿家那些吸血鬼,不知道吃了他们多少顿饭,没有一个感念他们的好。
岳鸣让人铺好了枷板,对卿故一伸手:“请吧!”
这是让卿故趴上去拽人?
卿故眉头紧锁,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他怎么能做?
他以前可是叱咤官场的人,以后还将会是人上人!
他骤然转头看着被捆绑的卿璃:“不然让三弟来?”
岳鸣此时也嫌弃了,一张白脸上,不大的眼睛眯着,神情似笑非笑:“那是你的妻儿!”
“我,我身子不好!不然,卿锦,卿竺……”
卿故话音落,一片翻白眼的呸声。
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儿,看看卿竺的伤,是能救人的吗?
自己妻儿快死了,还推三阻四,犹犹豫豫的,什么玩意!
“救不救!”岳鸣怒了,他又不闲着。
“父亲!”卿辞红着眼睛开口了。
卿故无奈的趴上去,脸色通红,感觉丢人到了极点。
他对着前面伸出来的手,先去抓卿慕的。
众人虽然嫌弃,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也就忍着嫌弃,齐齐上前。
先把卿慕拽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故意的,把卿故的裤子都拽掉了。
那白花花的一截大腿,让卿故羞愤欲死!
他手忙脚乱的把裤子提上,这才又去拉肖氏!
只是感觉众人用力,都要把他拉成两截。
又疼又恼,人救上来了,他是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去河边洗污泥。
卿辞只得上去,帮着肖氏清洗。
二房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伸手。
嘴角隐隐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竺儿,你说你妹妹……”
卫樱等的焦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下来。
卿竺抓着卫樱的手:“娘,放心,榆儿会没事的!”
就是不相信卿榆,也要相信那个人。
只是,他敛下的眉眼里,波涛汹涌。
他为什么盯着他们家,苏容君为何不愿意退婚,他家有什么可以图谋的!
他就是一个举人,他爹,也没什么本事。
至于她娘,外祖父早已从礼部致仕,官级并不高。
外祖母娘家已经凋零没落。
大舅舅早年战场上失踪,杳无消息。
实在想不出,他们图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滚滚涛涛的河水上,眉头紧紧皱起。
二房的很高兴,尤其是柳氏,嘴角上扬,还有心思去抓鱼。
卿云找了块没水的地方站着,她现在不适合沾水。
卿锦兴致勃勃的去帮柳氏抓鱼。
这一次,无论是大房,还是三房。
或者是周围的群众,看着卿家二房的眼神,都是鄙视的。
明明是一家人,灾难面前不抱团。
这样的家族,注定是要跌落,是要散了的。
因为从根上就烂了,他们看着卿鸿的目光,也是意味深长。
“娘,抓到一条!”
卿锦抓着一条鱼大喊。
河岸边一片寂静,众人都静静盯着这兴高采烈的两个人。
卿鸿感觉特别难堪,冷冷扫了柳氏一眼:“还不住嘴!”
柳氏撇撇嘴:“我家都需要补身子,抓条鱼怎么了?”
卿锦拎着鱼,冷笑一声:“她不见了,是她亲爹做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三房的人,都是渣滓,死了才好。
卿竺一个庶子的儿子,品貌才学,处处压他一头,凭什么?
卿榆那个丫头更是可恶,竟然敢打他!
众人收回视线,没救了!
但愿,你们没有需要别人的时候。
大雨之后,阳光反而很烈,水里泡着,阳光晒着,格外难受。
不少人都往旁边的山坡上爬。
卿竺坐在竹排上,把蘑菇鱼儿都清洗好,重新晾晒。
卫樱焦灼的走来走去。
一眼对上卿璃幸灾乐祸的眼神。
她没吭声,大步走过去,脱下鞋底,对着卿璃的脸就左右开弓!
卿璃双手被缚,完全无法躲避。
不过是片刻,那一张脸就肿如猪头,嘴角渗血!
“贱,贱妇…!”卿璃愤恨不已。
卫樱穿上鞋子,双手抓着他的衣领。
“只要我女儿出事,我就让你陪葬,哪怕拼上这条命!”
曾经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心,她的泪水,没有让她好过半分。
那就撕破脸,打碎一切重来。
无非大家都是一条命,怕什么!
她只恨,她明白的太晚!
否则,她的女儿如何会……
“娘!”
卿竺叫了一声。
远远的,方进一行人正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