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榆顺着卿竺的话:“你的好儿女在那边呢!”
“肉给我一块!”卿璃理所当然开口。
卿榆冷笑,还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怎么这么天真呢?
“我是你爹!你们不能不管我!”
卿骏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理会。
就蹲着守着那两块肉。
隐娘子在旁边来了一句:“你养他们小,爱着护着他们,那才叫爹!”
人群里又有人接口:“孩子都是卫娘子的嫁妆养大的,孩子啊,该姓卫!”
卿璃脸色黑红,转身甩袖走了。
卿榆手里有刀,他还是没有胆子抢。
不知为何,他现在看着卿榆,心里恐惧。
柳氏不满的瞪了卿璃一眼。
又满眼恶毒的盯着卿榆等人。
他们遭遇不幸,都是因为卿榆这个扫把星!
他们一家就是祸害!
李婉坐到卿榆身边,从怀里摸出三四个野苹果。
“吃吧!”
卿榆对她笑了笑:“多谢你!”
李婉眯着眼睛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可可爱爱!
“谢啥,我不也吃了你的肉!”
卿榆把果子递给卿骏:“给大哥吃去。”
卿骏也舍不得吃,给卿竺一个,剩下的揣进怀里。
卿竺没客气,真的吃了。
他必须好起来,不然会拖累一家人。
但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卿榆的身上。
他的妹妹,一直隐忍不言的妹妹,变了!
他让她忍着,是因为他不能时时在家,很多时候不能护着他们。
忍一下,少受一点苦。
现在想来,是他错了。
若是一开始,就鼓励母亲和弟妹都这么强悍,他们这么多年,是不是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那个蘑菇真好吃!”李婉感叹。
卿榆看着她笑:“我在庄子上学了很多,这山林里能吃的多了,以后跟着姐混!”
李婉笑了,伸手挽住卿榆的手臂:“卿榆姐,你还是这般说话,笑着好看!”
又皱了皱眉头安慰她:“那个姓苏的配不上你!”
卿榆点头:“是啊,畜生咱们不要!”
两个人叽叽咕咕,笑成一团。
卿家的人饿着肚子,牙都要咬碎了。
可是,卿榆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喝叱一声,甚至一个眼神,就把食物拿出来。
夜幕落下,哗哗的雨声里,不时传来什么野物的嘶吼声。
破庙的前后门都燃着篝火,人们避开漏雨的地方,沉沉睡去。
卿榆眼睛刚刚打了个架,卫樱就扯了扯她的衣袖。
卿榆一个激灵,就看到卿竺脸色通红。
起烧了!
卿榆把锅放在火上,拿出一些草药扔进去,让卿骏看着。
转过头,拿着撕下来的布,沾了水,给卿竺擦拭。
一边教卫樱怎么做。
那方进睁眼看了一眼,走过来看看,丢下一个小瓷瓶。
“只有这个金疮药!”
卿榆的手顿了一下:“谢谢方大人!”
受伤的人多了去了,他一直都没有拿出来,此时整个瓶子都拿出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她重新清理卿竺的伤口,重新包扎。
等卿骏熬好了药,给卿竺灌下去。
后半夜,烧才退了些。
卿榆走出破庙,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深深叹了口气。
这荒山野岭的,也就是她耐造。
这时,那道机械音再次响起:救了卿竺,奖励退烧药一盒!
话音落,卿榆的手里,就多了一盒药,还是布洛芬!
她收进怀里,这药卿竺用得到。
终究还是忍住不问了:我要是救了他们一家,我能回去吗?
她的养猪场,她的父母……
猪系统却是出来了: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怎么来的?
卿榆皱眉头,她想不起来,眼前一黑就来了。
猪系统叹口气:山体滑坡,连日大雨,山上林木被砍伐太多,塌了,把咱们整个猪场都埋了。
卿榆眼眶一红:那我父母……
猪系统默了半天:也许,也来了吧!
给点希望,让她好好活下去!
卿榆蹲下来,抱着双膝,把脸埋进双腿之间。
这个别人看不到眼睛的姿势,这个深夜的庙门外。
她突然就泪水滂沱。
原来,是家没了啊!
猪系统也在呜呜呜。
卿榆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膝盖上的空隙里,看到一双脚停在她的身边。
然后一个人蹲下来,把卿榆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榆儿,以前是娘没用!”
卫樱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她总是感觉忍一忍,卿璃看着孩子们都长得那么好。
总会回头的。
忍一忍,他厌倦了柳氏,总会回头的。
她不能和离啊,孩子们怎么办啊?
在京城,他们怎么做人啊,怎么抬头挺胸的做人啊!
回去不能和年迈的父母说啊,怕他们担心。
她想,家丑不能外扬,就这么闭着眼睛过吧!
可是,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她发现哭完了,会好受很多。
如今,她才恍然醒悟,她的眼泪,只是自己的宣泄。
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让人认为她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