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榆的记忆里,都是在卿府被欺负的画面。
爹只顾着二房,寻常见不到人影。
倒是卿云时常穿着新衣服,戴着新饰品来她面前炫耀。
那是她爹买给卿云的!
她娘被人说,只知道哭,完全撑不起来。
反而是卿骏,凶狠的小兽一般护在他们的前面。
时常,鼻青脸肿。
她卿榆,活的比个丫头都不如,谁都可以随意指使。
卿榆眼眶微红,伸手握着卿骏的手,用枷锁给他遮挡风雨。
好在,这个枷锁只是套在头上,双手倒是没有束缚。
“骏儿,以后都有我。姐姐再也不会忍了,再也不会窝窝囊囊的,让骏儿受伤了。”
卿骏用力点头:“我信姐姐!”
卫氏又红了眼眶,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都是她没有用,都是她没有显赫的家世,背后无人撑腰。
都是她没有给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
所以,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们身上扔。
她看了看卿榆,又看了看卿骏,再看看远处身姿笔挺的卿竺。
她抬手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水。
榆儿说的没错,都是流放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身份地位,活着最重要。
何况他们都是那样的不知廉耻!
“娘以后不会哭了!”
卿榆和卿骏齐齐侧头看着卫氏。
又一齐笑了:“好,娘不哭最好看!”
好看到,卿璃根本就不配。
娘仨靠在一起,慢慢往前走。
卿榆在怀里摸来摸去,掐断了人参的几条小须子,分别塞进卫氏和卿骏嘴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饿着的。”
至于后面的虎豹豺狼,爱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有人就是要蹦哒啊。
卿璃在后面恶声恶气地开口:“卿榆,还有什么吃的拿出来!”
卿榆冷哼一声:“我娘剩下的半个饼子,不是被二伯偷去了吗,问二伯!”
卿骏附和:“不会二伯吃独食,根本就没有给二伯母和二姐姐留吧?”
卿玚的脸有些黑。
卿竺走了,他没有了依靠,此时只能巴着卿璃。
卿璃那是累的汗流浃背。
肚子里越发的空虚,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此时对卿玚也有些不耐烦:“二哥,你都吃了?”
卿玚也不说话。
卿鸿却是不忍心,掏出半个梨子,却是给了卿玚。
卿璃……
脸色越发的黑了。
甩开卿玚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卿鸿还说:“卿璃,你慢点,你二哥腿脚不好。”
卿榆畅快的笑了,当舔狗,人家也不珍惜啊!
也是,舔狗都是用来践踏的。
卫氏扫了卿璃一眼,有些为难的看着卿榆:“榆儿,你爹?”
卿榆冷笑一声:“娘,他哪天不抢我们的吃的给二房。就连外祖父偷偷给你的钱,不也是被他偷去了,换了烧鸡给二房吃。”
卿骏跟在后面嘀咕:“我们连骨头都没有见到。还是大哥把他的饼子分给我们吃的。”
卫氏脸色通红,瞬间不说话了。
卿榆叹口气,改造这个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势必要一天一遍,水泥封心!
雷声轰鸣,风雨里越发的冷了。
卿榆从怀里扯出那件新衣袍,给卿骏裹在身上。
却又听卿璃在叫:“把衣服给你二姐,她身子不好。淋不得雨。”
卿榆骤然转头,眸光冰冷:“她有爹有娘有兄长,轮不到我来管。”
顺便嘲讽一笑:“你也管的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生的呢!”
“怎么说话呢?”
卿璃一张脸黑沉沉的,玉面美髯,此时被风雨欺凌,一片狼狈。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卿榆丝毫不买账,什么东西。不知好歹!
“你个不孝顺的东西!”
卿璃想要冲上来打人,却被铁链子一拉,差点摔倒。
卿榆眯着眼睛:“孝顺对的是长辈,不是畜生!”
“你既然这么疼爱他们,自有他们养老送终,可千万别指望我们。”
话音落,拽着卿骏和卫氏往前走。
好在,卫氏这次只是在底下拽了她的手臂,却是没有说话。
前方走的隐娘子回头对卿榆笑了笑:“说得好。”
卿榆也笑了笑,这隐娘子一路也仗义执言几回,也帮了不少忙。
雨点越发的密集了,风里裹挟着寒气。
尚且没有走多远。
就听到远处一片喧闹:“伤了人了,伤了人了!”
卿榆想到系统的警告,心里一个激灵。
不会是卿竺吧?
方进急匆匆策马上前,须臾就策马回来。
“隐娘子,先和我走!”
“其余人加快速度,前面有个破庙。”
卿榆立刻追问:“方大人怎么了?”
方进顿了一下:“卿榆,你们一家和我来,你哥哥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