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举是否不妥?”曾弄再也忍不住的抱拳道。
“规矩是你们定的,悬挂他的脑袋警示是本官职责所赋予的权利,你的意见本官不接受,你还有问题吗?”曹晟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曾弄哑口无言,确实这一切都是他曹晟的权力,不说大宋的政治体系,就是他女真习俗,对,女真现在只能称作习俗惯例,胜利的一方拥有全部权利。
关大刀也是适时的绕场一圈,接受女真人的欢呼:“勇猛,正义!”
那几十个女真棒槌挥舞着手,大喊着简单的汉语。
一个六岁的女真小孩跑了出来,以他们的礼节行礼后对着曹晟说道:“伟大的勇士有资格夺取性命、女人、以及兵器马匹粮食。”说着献上了他的木刀和木马。
“?”曹晟站在汉文化的角度,对这个小棒槌很无语。
但无奈的是这个民族就是这样的,他这还是在汉地生活了,目下在辽东的那些女真人,会比这还要纯粹野蛮。他们懂得太少,他们受到的教育也是这样的。
比如当年的契丹人很猛,所以他们认为没有毛病,很正义,辽国把这群女真蛮子看的比奴隶都不如,随意的斩杀,拿走他们的女人和羊马。于是女真人就很乖,觉得这很正常,因为他们从自然界看到,小鱼也是这样被大鱼吃掉的,所谓的丛林法则就是这样,存在即合理也是这样的。于是他们就下意识的觉得女人就是用来送的,至于牛羊,那是勇猛的战士才有资格享受的,这个世界大体是这样的。
然而,后来辽国也腐朽了,那些曾经骑在马上勇猛正义又无敌的契丹骑士,一个个开始变得官僚,大腹便便,说话不在直接、开始打官腔,抢女真人的时候也不够狠了,说话弯弯绕绕讲道理而不是用屠刀,于是乎女真人觉得契丹人已经不是勇士,不配在来拿牛羊收保护费,所以是的,那个叫做完颜阿骨打的女真勇士,开始要拿到他作为勇士所能得到的一切。
这也是个开了挂的雄才大略的狠人,阿骨打对女真人的意义,已经有点接近暴君嬴政对汉人的意义。统一过程他在女真部掀开腥风血雨,但也最终会成为他们最伟大最勇猛最正义的女真神话。而在那个时候开始看似弱小的女真部,不多的战士家底,第一次打得辽人大溃败。
他们和以前突厥人一样,某些方面的思维和汉人相比是野兽和人类的区别。汉人的传统决定了寒冬来临的时候,首要照顾老人和孩子。至于突厥人以及和他们差不多的女真人,他们的习俗是杀女人小孩老人,节省粮食让战士过冬续命,因为战士即是正义。等天气转暖的时候,年轻力壮的壮士们,才能出门去抢别人的食物牛羊和女人。
妈的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对的,若是把战士饿死,留下妇女和孩子,难道来年让妇女和孩子出去抢劫?曹晟一向以猥琐著称,但想到了他们的理念也要甘拜下风。
回顾完毕,曹晟释然了,他的嘴角扬起了某种笑容奸,也收下了那个女真小孩的刀和马的孝敬,说道:“孩子,我并不确定将来和你的关系是什么,也许一直会是朋友,也许少年学堂中的某人会教你怎么做人,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好了,老子有个理论是,没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今天是敌人明天难说是朋友,反之亦然。但是现在你千万记得,在大宋,皇帝的子民即是正义,其他一切都是异端!”
女真小孩恭敬的说道:“您保持强大,则小子永远是您的忠实仆人!”
曹晟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人才,这小子骨骼精奇乃是一个人才。你们各位你们学着点,其实他说的是对的。大道至简,这小子已经掌握了道法神通,在‘道’之一字的理解上龙虎山的天师也不如他。”
“将军威武!”大家开始纷纷拍马屁。
曹晟摆摆手,他不太喜欢这种马屁,这没什么好拿来炫耀的,他现在不过是作为老虎在跟曾弄这只兔子斗法而已,这种压根不需要策略,无奈这大宋还是需要法治的,这也是曹晟的执念,蔡京们不需要尊法,所以跟随他的人也不需要,所以曹晟他需要,他不能在大宋国内丢弃最起码得法,这是一种表率也是对下属和越来越多的追随者一种警示。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要打碎这一切的枷锁,唤起另一种革命,打破现在的大宋律,但是在没有开始之前,他需要一种次序。
“好了,收起这些毫无营养的的东西,你是曾涂?史文恭说的良将?”曹晟问道一边脸色很不好,压抑的快要到爆发边缘的曾涂道。
“是的,大人,作为女真勇士的我感觉收到了侮辱!”曾涂很没礼貌的大吼道。
曹晟看着曾涂,笑着道:“你要怎么样?”
曾弄觉的他的儿子会上当,刚要出言。
“老东西,你再说话,本官敲掉你的大牙!”曹晟指着曾弄大怒道。
“大人,你们汉人有句古话,士可杀而不可辱,是不是胜利者为正义?可以得到一切?”曾涂怒道。
“不不!”曹晟摇头道:“不能,你要看你有什么可以赌的才行。”
“女真勇士的命是无价的!”
“呵呵,对你来说是这样的,对我来说不是。这个道理很深奥,估计你个没文化的一时半会不会明白的。这样吧,你先说说你赢了想要什么?”曹晟说道。
“你们退出曾头市,不许再踏进半步!”曾涂大声道。
曹晟依然摇摇头:“不行,晟不能骗你,虽然你跟个棒槌没什么两样,这种要求都说的出来。按大宋律,只有皇帝才能这么规定,你我都不能!”
“那......”曾涂表示很无语。
“这样吧,晟指定一人,你若胜了,你们以前的一切罪过就此打住,晟不再追究。若是败了,那么按大宋律彻查,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如有反抗者,那么就杀无赦了!”曹晟淡淡的道。
“好!若是平局呢?”曾涂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这场中没有史文恭,他自信他至少不会败。
“那算你赢!”说着曹晟望向曾弄。
曾弄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昏官来此处就是把来清算的,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此人。
昏官的意思他当然懂,于是只得点点头。他曾弄也是知晓一些功夫的,这关胜那一刀看似惊艳,但是内行来看,却是不怎么样,这一刀太容易躲了,而且他这一刀太过用力,一旦遇到高手,被躲开的话,他无法回防,就会很危险。
“好!老时带着花荣等人去通知所有人这大广场集合,亲眼看着他们比武!”曹晟大声令道。
老时答应一声,带着花荣他们公干去了,曾弄乘机邀请曹晟道:“请大人登堂入室喝茶。”
曹晟点点头,也没有拒绝,走的时候一指那个小孩道:“带上这小子,本官喜欢他。”
于是女真小孩很荣幸的跟着来了……
在女真风俗气息浓厚的大厅之中坐下来,曹晟也不喝他们的茶水,很摆谱的把自带的茶具拿出来泡。茶叶,水、水壶都是自己的。
关胜过去把曾家烧水的那个娘们一脚踢飞,霸占了炭火,便开始烧水。
曹晟给曾弄些面子,解释道:“曾老英雄勿怪,这是规矩,行军之际不得用外食,不得用外水。”
“我不服!”
那个跟着来的女真小勇士说道,“这是拒绝咱们的对您的尊敬,依照我们的习俗是不对的。”
曹晟道,“所谓的江湖规矩,乃是由势力最大的社团来制定。拳头即是正义,在这里我最大,所以就是我制定,懂了吗?”
“大人威武,小的懂了。”小孩子挠头说道。
曹晟道:“赐牌匾‘勇士’给这小子,从今天起你就是郓城的勇士,我的勇士,要坚定不移的执行我的规矩。”
对此许多人很不解,只当做曹晟的一颗童心在作祟。
然而这小子真的获得了一块勇士的牌匾,他很幸福的样子,笑的有点像个幼狼崽,八分的纯真可爱,外带两分狼性的感觉。
他的母亲乃是一个汉人,看儿子被官老爷待见也就放心啦。
“大人此番前来一定还有其他目的,不全是显摆威风的,干脆直说了出来吧?”
曾弄实在受不了曹晟这个流氓在曾家搞风搞雨了,从未见过这种形式,从未想过这人如此的简单粗暴,却是蛊惑人心的能力堪称天神级。任由他在这里施为,曾家恐怕要内乱了。
曹晟漫不经心的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淡淡的道:“比完再说吧。”
于是曾弄很是忐忑,站在一边,想着是不是反了算了,但是一想到这曹晟的身份,和护国军那份恐怖的战斗力,他开始又犹豫了,他恼恨自己的软弱,现在家大业大的,他曾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女真勇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