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大驸马这么无赖的说辞,老时觉得他人品这个时候可能有问题,但是理是这么个理,在他是大宋官员的当下,言论虽然很奇葩奇葩,然而他的解释又是对的。
这种官员收了钱不办事的官员不叫渎职,原则上的确可以算是大义灭亲立场坚定,然后他又像朝廷上交了所得,这虽然猥琐了些,但是他真算是个猥琐的好官了。
遇到这样的大流氓,那是任何人都会非常郁闷的。
但是令曹大驸马大失所望的是,曾弄虽然拥有冲动野蛮的女真血统,但是却不傻,他知道了曹晟这次来摆明了就是来找麻烦的,于是压着火气,给二个儿子使去了眼神,让他们安分一些。
片刻,曾弄又抱拳呵呵笑道,“大人远来巡查辛苦,我曾头市虽经过大战,然而我们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大人无须对我等太过操心,大人不若跟小老儿进寨内,喝杯好茶解解渴如何?”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大宋是礼仪之邦,从小接受了良好教育的曹大驸马也是无法,只得点点头,跨上马匹随着他们行走。
殊不知身后的曾弄以及随人,全部脸色铁青,脸颊都开始微微抽搐了。作为女真勇士的血统,自己有马不能骑,却要跟随在骑马的官老爷身边陪着走,这对他们来说是种耻辱,何况还是他们认为的弱弱的宋人。
慢慢的又走得几里地,进入了曾家寨子内。
眼前一片小校场内,有近乎五百人的规模在练习枪棒技巧。
列阵还算整齐,跟随着一个汉人中的大汉一招一式的练习。也看不出什么神奇的地方,这个时代的练军就这样,当初见曹蒙练军也这样。
教他们技巧的可能是新来的武师,五大三粗的,像是有些本事。
这五百多人的民团中,大多数是汉人,曹晟眯着眼看着,这些大概就是那些寨子中的青壮年,被曾弄请来,或者叫“逼来”的。
其中大约有五分之一是女真人,那些女真骑士并未跟随民团练习枪棒,而是吆喝着、在场中奔驰,练习游击之术。
“大人,蛮子就是蛮子,他们驾驭马匹、所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在汉人看来很是惊艳,但是全是无用的作秀!”关小刀斜着眼凑在曹晟跟前说道。
“不然,虽然是秀给我们看的,但是也显示出了汉娃无法比拟的驾驭马匹的功底。至少现在护国军骑兵绝对比不了,唉,我汉娃有天生的弱势啊!”庞万春叹道。
“兄长不必叹息,我登州少年学堂里的那些孩子在马术师指点下、从小启蒙的少年军,现在马术并不比他们差,他们有环境培养,我们以专业对之,重现汉唐辉煌也不是梦想。”武二郎呵呵笑道。
曹晟点点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众人停下看了一下,但看那些女真骑士仿佛显摆一般,有意无意的策马围着护国军打转,很是嚣张,弄得到处是灰尘,曹晟一时被呛的不轻。
于是曹大驸马作为一个大官便恼火了,开口道:“本官似乎下过命令,巡查之际不得有人在马匹上?你们是传令之人忘记了,还是接到命令后这些人故意抗命?”
跟在后面的曾涂似乎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抱拳冷冷的道:“大人,女真勇士的尊严不容侮辱,他们是战士,不会下马的,依照宋人规矩,我父亲作为主将已经下马见礼了。”
“哦?”曹晟想了想道:“宋军的确有这规矩,但那是在战时。”
“老时,大宋境内现在准许他国战士存在了吗?”曹晟转头对着时文彬问道。
时文彬大概知道这犊子要干什么了,这一路上的套路老时没做过,但是也是看得多了,见他曹大驸马来问,鉴于刚刚得了,他不要脸拿到手的金子,也算是自己的业绩,于是老时也不是腐儒,很是配合想了又想,很是确定的摇头道:“没有,我大宋国内没有他们战士存在,更没有成建制的女真所谓的战士!只能是女真侨民!”
“听清楚了吗?你们只能是女真侨民!”曹晟轻蔑的看着曾涂道。
“你!”曾涂看上去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看见自己的主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全部在炫耀的女真骑士,便吆喝着便围了过来。
气喘吁吁赶过来的老曾弄吓了一跳,见护国军马上就进入了作战状态,握紧了刀柄,曾弄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忙呵斥道:“全部退后,大人有令,不得靠近他十丈之内,另外全部给老子下马!”
这下,那几十个女真骑士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也纷纷下马了,却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既然已是抓到了女真的猪尾巴,曹大驸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曹大驸马一副很昏官的样子道:“问题似乎解决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现在是本官代表北方留守司升帐行军,军中无戏言。耳朵聋了吗?本官问,已经有全体下马的命令,是这些女真骑士故意抗命,还是有人谎报本官的命令?”
曾弄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已经铁青着脸,脸颊开始抽搐,有点像后世奇幻电影之中、月圆之夜要变狼人的态势。
“进入作战状态!”见势不妙,杨志抬手下达了备战命令。
曾弄深呼一口气,最终也只得低头了,抱拳道:“回禀大人,不是他们抗命,而是传令之人没说清楚。”
他当然只有保几十人,而放弃一人了。
传令的人,当然就是早先拦截曹晟的那个带头的女真骑士了,目下他也跟在曾弄的身边。
被曾弄使去眼色后,那个家伙出列跪地,恼怒的大声道:“老子传令不清,既然是过错,你要罚便来责罚便是!”
曹晟面无表情的挥手道:“你的语法是谁教的?不过也关系了,你以后用不到了,拖下去砍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