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赵鼎这么一闹,蔡京和童贯也不敢再提他们的想法,毕竟这些都是曹晟自己建设出来的,现在要加以回收,有些无耻了,何况还是在朝堂上,他们身为大宋前三排的实权人员,也还是要点脸的。
更何况,赵鼎这么一闹,也是带了一个不好的头,以前只有曹晟是出头的,他们要是在这个档口再这样的话,那么可以说会有强大的反弹。
蔡京出列奏道:“这是一个小插曲,赵鼎对我们还是有些误解,这些老夫也不怪他,年轻气盛也是一方面,和驸马的情谊也还是值得同情和赞许的,陛下,老臣觉得国之大事不能一概而论。老臣这有一个方案,驸马这边如何处置毕竟是陛下家事,还是陛下自己处置,我中书门下就不干预了。至于这调兵之事,不容后退,兵者,国之重器,以前的,可能有或多或少的原因,就此为止,不再追究。现在我中书门下再明确一下,大宋的所有军队皆受枢密院节制,除了规定的亲军,其他不存在私军不受调遣之事,但有不尊者,视同谋反。陛下以为如何?”
没办法,张叔夜独力难支,不过这条蔡京在表面也是说的不错,大义在他手里也是无话可说。
徽宗看向童贯,他是军相,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发言的,童贯面色无常的出列道:“臣赞同中书门下令,枢密院是大宋军事权利机构,这不容怀疑,此国朝内忧外患之际,当整合力量,铲除叛逆,稳定国朝才行,容不得唱反调之臣。”
“好了,那就这么办吧,按大宋律来办,但有不尊者,严惩不怠。”徽宗道:“至于驸马这边言.....”
“陛下,上海城务正是重要时候,内面有难民二十万计,他关系东南稳定和方腊兵员问题所以,不容有失,日本白银政策太过重要,所以韩世忠暂且不动也情有可原。臣启奏陛下,不如让驸马去上海城搞建设,一来先远离中枢,面壁思过,二来也能发挥他的作用,三来有他在,方腊也有所顾忌,必不敢分兵太过。”张叔夜出列道。
“臣附议,张大人这是老成之言,臣恭为刑部尚书,驸马之事大宋律里这已是最高刑法,不知道为何这牵扯到这么多?陛下,试想如果今日议驸马之罪,明日再谈今日之事,结果会如何呢?”何维出列道。
“臣也附议,童相说此时乃国朝内忧外患之际,臣也是赞同,那么是不是该给同僚一份信任?我等摒弃分歧,团结一致,为陛下为国朝而鞠躬尽瘁呢?驸马想必也是知道错了,赵鼎也是有口皆碑的正直之臣,这陛下比我等都清楚,陛下,不如他们一起去上海,为国朝继续出力,相信以驸马的能力,赵鼎的正直,互相补之,定可给大宋给陛第二个登州。”梁子美出列继续奏道:“不知童相以为然否?”
“这......”童贯有些犹豫,他太想收编曹晟的护国军了,东南之战他们一战封神,是后大宋时期最耀眼的存在。
“枢密使大人,这宣威将军府,据吾所知,大部分的装备都是驸马私产,你若要收缴国有,那么你打算出多少来买过去?如一旦出现问题,军队出现哗变,你当如何?”梁子美见童贯还在犹豫,笑着问道:“还有,童枢密出动大军五十万尚且不能速胜,那么宣威将军府的三万军又能如何?如果能如何的话,那么吾以为那禁军五十万该裁撤了,空费国力。叔夜,户部每年拨款给兵部多少用以养军?”
张叔夜道:“陛下这户部每年高达五千万贯,还不算自筹费用,所以臣赞同梁中书此言,户部认为今年费用要重新审计,国朝不富裕,以前还有驸马补充,现在也要未雨绸缪,收收紧了。”
张叔夜是户部尚书,大宋财神爷,在配置权力上是三相之一,以前是三司管辖,这也是他张叔夜的权利,他会跟你扯皮,也是正当的。
“陛下,臣以为驸马大功在前,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肆意放大,臣身为三衙太尉,启奏陛下,当从宽处理。”高俅出列,这老小子一百年都不说一句话,一听到这梁子美提议汇合户部审查,顿时有些慌了,这哪能审查啊,三衙是管理整军和装备的,现在一半吃空饷的,这要一查,全部杀头可能过了,但是一个过一个的抄家是绝对没问题的。
在太尉高俅的带领下,三衙的马军司总管杨清、步军司等纷纷出列,保奏驸马曹晟,这也算是一次军方的大联合了,按理说曹晟也是军方大佬,宣威将军啊,虽然现在已被撸了,但是众所周知,这样的建府将军没办法一刀切的,军队是有服从性质,私人性质,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出现哗变。何况现在的护国军还是大宋最强的那一部分,所以朝中还是让曹蒙升定远将军管辖,不敢直接调动将领分管。
这次童贯为何不调登州军,不调定远曹蒙手下军队,而调远在日本的韩世忠部。一是因为韩世忠出生西军,他认为韩世忠对曹晟的忠诚是最薄弱的,二是试探护国军的反应,如果这次成功,下次就会是杨志部或者林冲部这些,慢慢的蚂蚁啃大象。
所以虽然信使被扣,童贯也不管直接诬陷就是,这种解释不了,要调查,调查吗,那黄花菜都凉了。
童贯顿时有些恼怒的看了看梁子美,只见老梁虽然一如既往的亲切。在老梁看来,童贯不算什么,若是他联合张叔夜等攻击童贯,虽然干不掉,从枢密使下来也是有八成把握的。正如曹晟所言,这梁子美才是大佬,张叔夜作为政客都不合格,今日这一仗,张叔夜们其实打的很烂,若是梁子美或者曹晟来打,就不会这样被牵着走,直接拉童贯下来,利用张叔夜户部尚书的职能,审查中书门下和枢密院,先打掉他们,让他们住嘴,让陛下先对他们产生不好的印象。
“陛下,梁中书说的不错,这是童枢密关心则乱,臣赞同!”蔡京道。
他知道他这个女婿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那么也不会犹豫,俗话说会咬人的狗重来不乱叫,梁子美能出手,一定是有把童太监拉下来的可能,这也是一个高手,蔡京有一次感叹为何没把老梁留在身边。
见蔡京也是参与进来,童贯也是冷静下来,知道再想要,今日也是不行了。
只能不情不愿的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张叔夜所言极是,臣赞同!”
徽宗见臣属已是达成共识,他又开始无所谓了,当即宣旨道:“驸马曹晟罢大名府知府、北方留守职,上任上海城制置使,赵鼎朝堂失仪,不尊上官,罢谏议大夫,上任谏院左谏言,作为临时通判去上海协助曹晟施政。”
“退朝吧,太子押解凯儿和晟儿过来见朕。”
田俊一甩拂尘,擦了把汗,大呼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