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旁的候朝厅,张叔夜正在闭目养神,但是修长的手却是有些出卖了他,今天太过重要,对方目前的联合太过强大,纵使他张叔夜一向能打硬仗的人也是有些担心起来。尚且不知道这蔡京们是不是还有后手,张叔夜不由得看向蔡党。
蔡京还未到,郑居中正在和梁子美等人谈笑,老梁很淡定,带有磁性的声音很能让人觉得舒服,在加上老梁的处事风格,很让人舒服,所以不论谁,还是比较喜欢老梁的。
张叔夜其实有些吃不准梁子美,这个政客最难把控,现在他觉得是关键时刻,老梁会不会倒戈还是很难说。
何维进来,走到张叔夜身边道:“张府,明睿之事,进展如何?今日是不是会议罪?”
“会,早朝还请子文相助一二!”张叔夜躬身一礼,何维他还是相信的,何维不同于何执中,他算是清流,他的性格决定他无法两面三刀。
“这个自然,宗正寺议罪,应该是礼节问题,这陛下是借题发挥吗?”何维轻声问道。
“蔡相到,”门口侍卫叫了一声,身为首相,还是有些排场的,这是最近安排的,蔡京生怕有人忘了他是首相。
老蔡京进来笑容满面,路过的百官纷纷躬身,老蔡点点头,有时说一些类似于:你妈还好吗?你吃了吗?最近胖了啊?这一类毫无营养的话。要说风范那是真的有,估计张叔夜十个也没老蔡有风采。
“哦,张府,来的这么早?一夜无眠?”老蔡和何维见礼完,在张叔夜旁边椅子上坐下,微笑问道。
“有劳蔡相费心,本府确实是一夜没睡,但是今天应该会睡个好觉,本府年轻,扛得住,就不知道蔡相这偌大年纪会不会一睡不着就......”张叔夜笑道。
这时赵鼎暗暗打了个手势,张叔夜也不管蔡京,就去到身边说着什么。
蔡京看过去,面无表情。
“蔡相,这张叔夜越来越没规矩了,一点礼数都不懂!”一个马屁官上来谄媚的说道。
少时,三声钟响,百官上朝。
徽宗匆匆而来,老蔡看到跟着的是田俊,不由得感觉有些不好。
“怎么太子还没有来吗?怎么越发散漫了。”徽宗眉头微皱的问道田俊。
就在近处的蔡还未等田俊回答,迈开矫健的老腿,大声道:“陛下,老臣收到宗正寺行文,老臣认为现在风气日渐散漫,是应该动一动了,但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当慎重,老臣提议......”
“且慢,陛下,太子一向守时,从无懒散,这跟陛下是一样的,蔡相也说了,这一国太子不可轻易责罚,就算要怎么样也应该弄清楚为什么再说。”张叔夜出列道。
“臣附议,蔡相身为一国首相,当谨言慎行,不可不查而武断奏请。”何维直接上场,这让蔡党和张叔夜们都很意外。
蔡京一时语塞,他情急之下确实忘了一些常理,这太子地位仅次于皇帝,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蔡京的意思很明显,张叔夜能看出来,李邦彦他们也能看出了。
郑居中出列道:“陛下,宗正寺这边收到行文,这驸马公然威胁皇后,不可姑息,还请陛下开始议罪!”要说这郑居中很有眼力,直接点出主题。
“陛下,臣附议,我御史台正式参奏驸马都尉曹晟忤逆国母,不宜再为皇家之婿,当摘除驸马之衔!”李邦彦出列道。
想到曹晟一事,徽宗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昨天他被太后烦了一晚上,心中更加讨厌曹晟的肆意妄为,其实说穿了还是觉得曹晟这么短时间,就结交这么多人,有了文武皆优的成绩,让他有所忌惮罢了。
眼见蔡京们已经把握了话语主动权,张叔夜也有些焦急,但是这奏请不是泼妇骂街,总有有个理由的。
这是田俊看着赵鼎,赵鼎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出列大声道:“本官不明白,你们眼中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应该遵守的礼节?听起来驸马该罚,但是你们这样是不是也要自我检讨一下啊?这样的话,我谏院要参奏了啊!”赵鼎年轻力壮,又在特意下提高嗓门,这一声吼,把几位都压了下去。
“赵鼎,你何意?怎么就眼中没有陛下,怎么你就要参奏我等了?”张叔夜怒道。
“且慢,一事一事的来,赵鼎你先下去。”蔡京摆出首相资格,中气十足的指着赵鼎说道。
“蔡相说得对,当然应该一事一事的来。可这第一件事,是陛下问田公公太子为什么还没来?田公公,是也不是?”赵鼎这德行在蔡京看来跟曹贼越发像了。
田俊有些尴尬,好像不想得罪蔡京的模样,不好意思的面带微微笑的看看他们,有些慌张。
“田公公,你不要怕,你是陛下近臣,张叔夜这些朝中老臣就是势力再大,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赵鼎继续鼓励道。
“赵鼎......”滕辉喝道。
“好了,都住嘴!田俊,太子现在何处?”徽宗还是老样子,心肠比较软,帮了田俊一把,他问吗,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田俊如蒙大赦,躬身道:“陛下,临上朝时,太子来信,皇城司发生很大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