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像极了小孩子,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一下子黑了下来,轰轰的雷声一声声传来,预示着大雨即将来临。
大宋礼部尚书,六部大员的滕辉滕叔同,舍弃马车,只留下一个侍卫和书佐云天祥,漫无目的的走在东京路上。周边的摊贩忙碌的在收着摊位,为即将到来的大雨做些准备,顿时看着街市很是忙乱,但是却有着人世间的烟火气。
滕辉出生官宦世家,自幼学的是精英政治,进士出身,这样的出生算是黄金开局了。接着在蔡京知成都府时,成为蔡京的参赞从事,一直跟在蔡京身边,成为了蔡京的亲信,也因为这个缘故,他滕叔同一路开挂,上升之路为他打开之后就重未关起。
今年在他三十一这样的年纪已经是六部之一的礼部尚书。所以滕辉不是一个老牌政客,他一生中未曾真正恶斗过,他的思维中还是残留着一些家国天下,立志英雄世界的志向。
曹晟的出现,东南的困局让蔡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开始应对。
滕辉是前期高丽事件的主角之一,那次的事件让滕辉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才是被尊敬,不是因为官位,不是因为你的出生,而是你确实是个英雄。今天蔡京的授意,让他很是迷茫。
滕辉是蔡京的亲信,也是蔡京情报组的负责人,他想起曹晟跟蔡京的对话:“晟幼时听古代故事,常有奸相卖国之典故,但是晟知晓,这每朝每代,最不想皇朝没落出事的,第一个就是类似于蔡老之首相,因为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蔡相,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为相一国,但请为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好?晟认为这是执政者之良心所在。”
蔡京当时把这句话复述给他滕叔同,随后蔡党洗牌,也激励他滕辉做了很多的事。但是今日,为了王黼朱勔等这些祸国殃民的佞臣,他一向视为一生之学习对象的蔡太师,竟然视国家大局而不顾,耽罗之略,所产生的经济通路,已是有目共睹,几月间就有白银数千万。
他身在蔡营自然知晓曹晟当时承受多大的压力,他也曾参与其中,事后庆幸他能及时撤出,否则定为千古之罪人也。
雨点慢慢而下,也让街头沉思中的滕辉在雨点的提醒下,回到现实。
“天祥,你觉得我大宋的官应该怎么做才算是个好官呢?”滕辉擦去脸上的雨水,问道身边的书佐。
云天祥想了想道:“大人,小的愚昧,不知道这么高深的问题,不过小的一介草民,只是希望这为官者可以保护我等,就是个好官。”
“就是有良心的官,对吗?”滕辉问道。
云天祥愣了愣,随即躬身道:“大人不愧是我大宋最年轻有为的礼部大人,这两个字就能表达我等小民心中所想。”
“少主,这雨势渐大,当心身体才好,”侍卫长滕风为滕辉打起油纸伞,轻声说道。
滕辉笑了笑,示意滕风收起雨伞,让自己迎接暴雨的来临,滕风是滕氏家族之人,对滕辉忠心耿耿,此时担忧的说道:“少主,风雨欲来,先避雨方为正理,夏日虽然温高,但是这身体要紧,不可肆意妄为才好啊。”
“对啊,这夏日温度虽然高,然人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者忽如齐来的雨势啊......”滕辉重复着滕风之言道:“风叔,这大道之理竟藏于这普通之言中,我等竟是不知,如此浅显的道理,我滕辉竟不知,哈哈......”
随着瓢泼雨下,暴雨肆意打击着滕辉,此时的滕辉举起双臂,迎接暴风雨的洗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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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枢密使童贯亲自下令,令少主亲自率领宣威将军府将士,驰援博州,如今令使已是出的东京城,沿官道往登州而去。”曹玉报道。
曹晟拿起茶碗的大手,气愤的摔碗于台下,恨恨的说道:“岂有此理,临阵背盟的不智小人,永远成不了大事。”
“明睿稍安勿躁,你也是预测到童贯的不稳定,怎么还是这样怒火中烧呢?”张商英病恹恹的卧于榻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张相,你说你病成这样,为何还来陪着这犊子呢?还是歇息才是啊?”张叔夜在旁边为张商英盖上薄毯,不安地说道。
张商英摆摆手,说道:“叔夜啊,这次老夫可能是不行了,这一年来是老夫最是开心的时候。可惜太晚了,老夫可能是看不到这犊子的理想变成现实了,就让老夫多呆一会吧。唉......”
一声叹息,说的是老臣迟暮,恋恋不舍。
“张相,无须这么伤感,御医说了,你这病稍稍修养即可,你一定要看着我等重塑这辉煌的大宋!”曹晟抓着张商英的手,说道。
“好好,不说这些,这童贯的问题不小,我等真要按计划行事吗?那也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唉,没有童贯的枢密令,我们就无法兵进东南,明睿你调回护国军精锐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啊!”张商英岔开这些个伤感的话题,就童贯倒戈之事担忧的道。
“这东南出现方腊之事,打的我等措手不及,也导致蔡京下重手行事。这也是我们的挑战,张相,不用担心,他们无非用各种事务把我困住而已,殊不知我现在就在东京,他们已是输了一半。童贯既然如此,那么就提前作为好了,”曹晟笑着安慰张商英道。
这长时间他与张商英亦师亦友,张商英七十高龄,一代才子,大宋副相,也是时常陪着他“胡闹”。这是张叔夜等万万做不出来的,所以曹晟心里很是伤感,他询问过御医,张商英也就这两个月了,虽然七十岁在大宋也是寿星,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