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燕云州。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曹晟想了想在文案上铺开纸张，用这世世界都有的乱世铺路书写，这修改了的千古名句《南乡子·何处望神州》。
“何处望神州？好极，贤侄文思隽永，借古明志，大才也。”梁子美听了这南乡子，很是赞赏，这首辛弃疾的大作，自然是梁子美不能相比的，就是蔡京也不行。当代不选岳飞的满江红，能比的也就李清照了。
“驸马大才，学生今日有幸得此佳句，万幸也，”梁文谦拱手恭维道，旁边索超和李成也随声迎合，说得好像他们懂似的。
梁文谦又不住地跟曹晟交谈，不过这些经史子集，曹晟真是一窍不通，很是尴尬。梁文谦有些奇怪，时而看看这刚刚抄写的大作，时而低头开始沉思，可是许久还是对不上。
又不经意地聊了一会儿后，他对梁子美微微摇头，意思是此子乃是一个草包，说不学无术都抬举他了，他根本连最基本的《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都毫无涉及，什么都不懂，就这样的人能做出如此大作，估计八成是抄的。
由此，梁子美微微一皱眉头，随即却又松开了，微微一笑。
皱眉是因为这样的人登不上青云，大宋自真宗往后就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进士及第的话先天就被限制死了，他就是再得官家宠爱都没用。如果放下身段走武臣路线加上盛宠不衰，将来倒是有可能做到现在高俅的位置，但也是极限了。武臣这文臣面前是没有地位的，狄青如此功高，又得仁宗器重，官至枢密使，又能怎样，七品文官，他都要主动让位。
不过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是想走文臣路线，但又得罪这大部分的文臣，那么在没有进士血统的当下，估计是肯定无法登顶了。
微笑又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能人登不上青云，也就只能依附文臣，他曹晟这辈子注定了只能依附当权了。再怎么蹦跶，也就只能成为当权者的棋子和工具。他老梁把他收为己用，倒是一大助力。
由此一来，梁文谦不再和曹晟恭敬地交谈，神态之间有些清高，有些鄙视曹晟，这个不要脸的抄袭者。
想到此，老梁对曹晟虚伪的热情减退了些，但是相反卸下了伪装后，纯粹地就把曹晟当成子侄了。热情虽然减退，感情倒是真挚了些。
“贤侄，老夫听闻你志向远大，这《少年郡王》虽说是少年天性之言，倒也看得出贤侄的志向。这远大的理想离不开这朝中的支持，贤侄以为然否？”酒过三巡，梁子美捻着胡须微笑道。
曹晟看着梁文谦的前后变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听这老梁的问话，朗声说道：“世叔说的是，这大事自然是国家战略，非一人所为，不过世叔有一点说错了，不是晟的志向远大，而是京兆郡王，当今太子的志向远大。”
“哦？此言何解？”梁子美倒真不知道这其他之言。
“世叔只听说这《少年郡王》的词句，却不知太子殿下与晟的誓言，晟只是太子之先锋而已，”曹晟呵呵笑道。
“先锋？”梁子美低头思索着曹晟的意思。这些人很是奇怪，身为文臣，有些看不上没有进士血统的其他阶级，但是又不得不重视其在其他方面的能力。
“世叔，这酒宴已了，小侄想看看这留守司的风景。李统制，索将军恕本驸马失礼，世叔可否带晟一观？”曹晟扫视了其他三人一眼，梁文谦的前恭后据让曹晟很是讨厌，这刻也直接无视他了。
李成和索超跟曹晟和梁子美告辞而去。
梁文谦有些受不了这曹晟的区别对待，他可是文臣一派，这曹晟跟李成和索超这两个武夫招呼，却无视他，他很受伤，这等于不把他当回事，他就只是梁中书的幕僚身份了。梁文谦有些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老梁也觉得有些不妥，刚要说话，这曹晟抢上话头道：“梁文谦，你一个幕僚听不懂本驸马的意思吗？如此没有眼力见，世叔啊，您还是太仁慈了。”
见梁文谦脸有愠色，曹晟更加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个酸秀才还不走？”老梁摇摇头，微笑着挥手让梁文谦离去，这小子还真是报仇不过夜啊，这倒真是少年品性。
梁子美拉着曹晟往后院而去，曹晟叫王贵拿来礼物，恭敬的道：“世叔，小侄原来，未备有什么礼物，这是荣德帝姬交代晟带给蔡姨和弟弟妹妹的，还请世叔不要嫌弃才是。”
“哈哈，贤侄多礼了，替老夫谢谢帝姬殿下，蔡富，把这贤侄的礼物给主母，”梁子美娶妻蔡京的女儿蔡淑，蔡淑文采美貌倒是上乘，梁子美也不好色，二人倒是举案齐眉，相得益彰，生有一对双胞胎儿女。这曹梁两家本无交往，所以曹晟假借荣德之名送给梁家女眷，这也符合这大宋礼数。
“贤侄，这先锋是何意？”梁子美还是思索着曹晟的暗示，也许这是他想要的答案。
“世叔，这先锋一词就是本意，太子殿下或者官家在位，是我大宋天然的统帅，世叔以为然否？”曹晟微笑地说道。
“不错，世人大都忘记了这层关系。”梁子美抚须点点头说道。
“那这统帅和先锋有了，还差什么？世叔可否教晟？”曹晟认真地抱拳说道。
梁子美，看看曹晟，想了想试言道：“这有了统帅和先锋，还差什么呢？还差.......对了，还差一个坐镇后方的居中调度者，贤侄，这是也不是？”
“哈哈，世叔真是大才，这一点既透，晟很是佩服，”曹晟深躬一礼，抬头期盼着说道：“不知世叔可愿为这居中调度，总揽全局的那一人？”
“哈哈，你啊你，真是个小鬼头。来，老夫与贤侄一见如故，这就带你见见你蔡姨和弟弟妹妹们，”老梁也不管曹晟愿不愿意，伸手拉着曹晟就朝后院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