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街道上。
押司朱运是县丞雷秋手下的心腹,刚要替领导说话,主簿老头却提前道:“知军大人,是刁民闹事,这乃寻常之事,不劳大人费心。”
“怎么本官听着,有点像是刻意的拦路喊冤?”曹晟不怀好意地看着主簿毛威笑道。
“没有的事,知军大人想多了,您太过敏感,不如让朱押司去看看就好。”主簿老头呵呵笑道。
“不行,既然本官遇到了,不看看总归不好。”曹晟说着就往那边走去,裴宣想了想,想要出言阻止时,已是晚了。
只听到被人拖走的方向那边仿佛又混乱了起来,有人惨叫了一声,曹晟快步过去,有一些嘈杂之声传来,似乎有人在四处逃窜后安静下来。
曹晟也不怕,他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等到了当场,最终,只见到了一具尸体躺在寒冷的街道中,贼人已是不见,周边连个围观的都没有。
裴宣皱了一下眉头暗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看着毛老头,此人面无表情,一点都不惊讶。朱押司觉得这驸马总归太年轻,他的好奇愣是害死了一条性命!他的想法很奇怪,这不怪罪施暴者,却是觉得是曹晟的好奇害死了这个人。
看到这个景象,曹晟铁青着脸,片刻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询问道:“这个算是给本官一个下马威吗?抑或是一个警告?”
一众官吏面面相觑,赶忙陪笑道:“启禀大人,这是意外,卑职们怎敢如此?大人误会了,亡命徒于街市闹事,这在任何地方都不稀奇,只是恰巧被大人刚上任的时候碰到。”
“押司何在?”曹晟冷冷地叫道。
“属下在。”朱运赶忙躬身出列道。
“你认识此人吗?”曹晟直接问道。
朱运看了看尸体,下意识的道:“大人,小的不认识。”
曹晟点点头道:“你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状纸,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其身份的?”
朱运在尸体上寻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朱运抱拳说道:“大人,此等情况,贼人留下状纸或者其他罪证不拿走的概率很小。”
曹晟阴沉着脸,看了看尸体,又看向裴宣,裴宣上前仔细的看了看,摇了摇头。曹晟也明白这种情况就是发脾气也没什么用。面前的主簿县丞和衙役被曹晟扫视了一眼,皆不说话,曹晟喊道:“曹玉,拿我调令,调100亲卫来州衙,400兵众在近郊驻扎。”踏马的,老子刚来就上演给老子看,连蔡京都玩不过老子,你们算哪根葱?看我怎么弄死你们,咱们走着瞧。
“大人,这城中有厢军2000和衙役100,很是安全,大人不用调兵前来,再说这也不符合规矩。”毛老头拱手说道。
曹晟看着毛老头,像个大昏官一样地说道:“老子不相信这些个厢军和衙役,我觉得他们不值得信任。再说这规矩,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其他人包括你都不是,你懂了吗?”
毛老头一听这话,惊得愣在当场,这就是个大纨绔行为啊。
曹晟也不理这毛老头,对着朱运说道:“朱押司依程序收押尸体,明天一早调查出此人身份,整理成文册给本官,调查不到,你自动辞职吧,免得本官找到理由砍了你。散了,老子今天很不爽,你们各自去处理属于自己的事务吧,就这样。”
朱运感觉这真是个大昏官,但是鉴于他驸马身份,也不敢怠慢,抱拳就急急地带着几个衙役调查去了。
曹晟说完,带着裴宣、曹毅等亲卫进驻州衙,曹毅此时戾气深重,上前言道现在州衙防务从上到下由亲卫营接管,各种本地公差和捕快什么的全都被赶走,胆敢不服气的询问的,就被亲卫营打地跳着脚离开了。
这是违规的,不过曹晟就这么乱作为,他们也没办法,现在登州建军州,曹晟可以半军事化管理的。而且如果有必要,曹晟可以找借口,宣布登州军进入紧急状态,那么这些个主簿县丞安排放假也是说得通的,
作为目下的登州最高长官、军政皆在手的“第一书记”,曹晟很是威风凛凛地坐在堂上,命令亲卫接管州衙衙役的工作,以长枪杆子不停地“咚咚咚”地敲击着地面,模仿这杀威棒声势。
其实现在也没人来找曹晟告状,主要是曹晟后世看了很多的古装剧,感觉这升堂很是威武,今天心情很是不好,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想要发泄感受一下。
曹毅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少主始终没有拍着惊堂木,大喊升堂,没有过问这当街杀人的案子,很是不解,他觉得这是曹晟不能忍受的事,他的少主绝对不会不管的。所以一直在等着少主的吩咐,可是许久也没有声音出现。
于是曹毅终于忍不住,代替这许多人问道:“大人,您为何不升堂过问早先死于街市的百姓?”
众多亲卫也看向曹晟,在期待着什么,他们的少主在他们心目中一直是青天大老爷的存在,比之传说中的包拯那也是不差的,话说东京小青天赵鼎在他们心目中,也就是包拯旁边的公孙那样的存在。
曹晟看着门外,一动不动的还在思考着。
“大人!”曹毅语气有些焦急了些。
曹玉道:“曹毅,大人自有主张,不可造次。”
曹毅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虽然想说些什么。
“大人不升堂是有原因的,这没有人告,他无法升堂,所谓民不告,官不就,就是此理。另外,一旦升堂,主簿或者县丞至少要有一个在场作为记录存在,这是升堂办案的规矩所在,而现在大人不知道他们谁跟此案有关,所以不宜升堂。”裴宣解释道。
“曹玉,你派几个游侠,去街市上打听一下,今天施暴的是哪个地痞,立马暗中控住,包括他们的家人。”曹晟想了许久这后世的办案情况,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曹晟下达了调查命令,这游侠儿街市上的江湖经验最为丰富,本来就是市井之人,不会引起注意。
“遵命。”曹玉带着命令而去,这时迁召集的游侠儿一般都不会露面,总是隐藏在暗处。
傍晚,曹晟觉得需要了解一些情况,于是想来想去还是差人去叫来了朱运,押司是真正接触社会的人,比如宋江就是在基层社会吃得开,所以才被称为及时雨。
朱运今天很是倒霉,这驸马一上任就遇到这事,觉得气肯定会发泄在他这个押司身上。在得到曹晟的召见后,朱运如履薄冰的样子匆匆进入州衙,见到曹晟就撅起一个老圆的屁股跪地见礼道:“卑职朱运,见过知军大人。”
曹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朱运脑门开始流汗,他从特定渠道打听了这个大人,才知道他是何许人,在京城三言不到直接砍了皇后派的宫中女官,设计除掉有皇帝护着的高俅之独子,连从一品御史大夫等都被他拉下来几个,他觉得曹大人上午说的话没有吓唬他,说不定找个理由把他给砍了也有可能。
少顷,曹晟也没吩咐他起来,直接问道:“朱运你告诉本官,你对上午这当街杀人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