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政和八年。
三月如歌,万物齐吟。南风暖窗,樱树花开,犹似粉蝶翩翩舞,烂若云霞;玉兰绽放,天女散花,满树堆雪,如棉似絮;连翘簇簇,满枝挂金;熙熙攘攘,皆为春开。
路上,曹晟和何颖儿快马奔驰,转眼就到了东京郊外,大宋工业基地很是大气,外有工人在辛勤搭建,偌大的防护墙已有半人高。
“颖儿,这是我大宋工业基地,你看这勤劳的百姓,这些都是他们辛勤劳动的结晶,前日你问晟,此生梦想为何?晟告诉你,晟别无他求,愿有一日,我大宋到处祥和,就像这幅情景,他们充满欢声和笑语,这里面孩童可以快乐的读书。那童子可以吃的满脸饭粒,军人为保护他们而生,晟再有一处三层小楼,不要多大,与心爱之人,居于其中,疯癫到死,即可。此就是晟之梦想,晟愿一生追求。”曹晟指着这大宋工业基地大声说道,背后升起的太阳,阳光照于后背,何颖儿看着曹晟那豪气干云的样子,感觉他无比高大,是这世间男子中无可比拟者。
“颖儿,等建成之后,晟让你看看这世外桃源。”曹晟哈哈大笑,驾马飞驰。
东京城外,二人带着各自的亲卫分别回府,相约下午再面见何执中。
曹晟离开东京一月有余,有些想念这东京的人和物。这趟登州之行,收获甚大,但是这非常的布局让曹晟也有些力不从心。曹晟此次回京,一是战船事务,二也是想先静一静,后世俗话说这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话虽糙但是道理尚可。
曹晟回到曹府,沐浴在桶中,很是舒坦。
朝中布局没有完成,总觉得不安心,这老丈人没有忠臣在旁,曹晟总觉得会被忽悠,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张叔夜历史上是军政皆通,军不是大才,却也勉强可以用,政是他强项,最好可以提举三司,机会只能是东南水灾,东南财政爆冷,才能顺势而为。
其次是赵鼎,如果可以上谏院,那就如鱼得水了。
李纲怎么才能调回来?
秦桧出使日本肯定会成功,这大功可以做做安排,日后放他去东南咬朱勔及其余孽,那是最佳人选,这个高宗时代的大奸臣,政治能力,咬人的功底自然不是盖的。
这越山书院,之前萧让来报,印刷已成,那么商业上大宋书局可以上来了。
这个曹氏人才摇篮可以为曹晟贡献几何,尚未可知,但是给天下表率定可大放异彩。
大宋奢侈馆的招商方案要开始启动,类似于后世LV等的品牌效应要加速发挥作用,这大宋富人阶层的韭菜要提前收割起来。
物流现在还在加速中,配套的超级市场项目也该出来了,但是动力问题不解决,这优势代差和战船能力就要靠时间才能弥补,这不行,必须解决这动力问题。
唉,西北怎么样才能自给自足,不解决西夏,养马地和劫掠西域永远无法完成。
这军队应该要扩张了,否则一旦有事,真的无法反应,这80万头禁军猪是不能指望的。
公元1125年,就是金军攻破汴京的时候,1123年是金军开始进军大宋元年,还有5年!
这东南水灾是重大节点,曹晟想着甚是头疼,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时间有限,现在所有都只是个开始。
下午,曹晟驾马去何府,面见何执中。
这次没有迎接,也没有人等着他,到了门口,旁边闪出管家说道:“大小姐吩咐,驸马到了不用通报,请跟小的直接去桃园,大小姐和老爷在那边等候。”说着就引着曹晟去到花园,这花园满是桃花,雅致而有诗意。
何执中依然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何颖儿坐于旁边在说些什么,偶有笑声。
曹晟轻轻的走到跟前,何颖儿轻声对着何执中说道:“祖父,小公爷来了。”
“老相爷安好?晟没有打搅老相爷休息吧?”曹晟躬身说道。
“哈哈,明睿啊,老夫没当你是外人,无须这些场面话,我们今日坦诚点可好。”何执中起身,吩咐上茶道。
“好,老相爷吩咐,晟自然遵命。”曹晟直接坐在何颖儿旁边道。
“明睿,你可知,老夫召你回京为何?”何执中笑着说道。
曹晟一愣,想了想问道:“晟委实不知,还请相爷为晟解惑。”
“明睿啊,在我大宋,文不能碰兵,武无法碰政。这不是明文规定,却是潜意识的存在。年初之事,蔡相很是被动,老夫与他一起多年,他的脾气吾最是了解。不能掌控的萌芽势力,他不会放过的。”何执中看着曹晟慢慢说道。
“约定俗成,自然有他的合理之处,然要做事总要打破常规,如这真要与蔡相相对,那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无甚大不了。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鹿死谁手也未可知,晟接战就是。”曹晟豪气言道。
“小公爷,你确定你准备好了?蔡京可不是高俅等可比,他比我何家可是有十倍能量以上的,你不惧怕可以,但是胜率极小,你可要考虑清楚。”何颖儿看着曹晟说道。
“哈哈,我年轻,输个一次两次也无碍。”曹晟对着何颖儿笑着说道。
“好,你算是知道自己的长处了,明睿,老夫得到消息,剪除羽翼是他们常用的起始方法,你要有心理准备,官家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这是关键,这才是老夫以商讨造船作为借口调你回京的原因。”老何说道。
“为什么帮我?”曹晟看着何执中问道。
何执中喝完桌上茶水,对着何颖儿说道:“颖儿,去把我的极品龙井拿来,再去准备一下,泡壶极品茶水给明睿尝尝,让他知道我的颖儿泡出的茗茶比之张商英,那是可以高一两个档次的。”何执中笑着吩咐道。
何颖儿看了一眼曹晟,答应着就去准备了。
“阳春三月,万物苏醒,生机盎然。但是老夫这身体是越发不行了,恐怕是熬不过这夏季了。我的颖儿心高气傲,恃才傲物,可惜是个女儿。可这大宋男儿,她唯有钟情于你,奈何你是个驸马。但是能容颖儿奔驰的也唯有你,你们的所有老夫知晓。老夫走后我的颖儿该如何?老夫不敢想。老夫观察你日久,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所以老夫想帮你,日后也能让你可以关键时候拉我颖儿一把。”何执中伤感的说道。
看到曹晟想要说话,何执中挥了挥手,继续道:“先听老夫说完,这蔡京恐怕是收不住了,他已经不能控制这手下的鲨鱼了。近来朱勔与蔡卞有些接触,梁子美也因为回京参知政事的事,有些嫌隙。王黼、邓洵武这左右手,唉。明睿,你在等待机会拉王黼下马吧?邓洵武已经是上了官家黑榜,所以蔡京想铲除异己,以便为重整势力争取时间。所以会有大动作,这是明睿你的危机也是个机会。我何家想要做清流,所以也在找机会,这是老夫最后为何家做的,以后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颖儿这边我会在离世前安排造船,樊楼等事业给她,让她独立于何家,明睿,老夫不惜代价助你成就水军,你答应老夫照顾颖儿,如有机会……”
“晟省的,晟在此立誓,定护住颖儿周全,若为此誓,天诛之。”曹晟起身单膝跪下道。
“好好,老夫信你。”何执中听完越发苍老,眼里有泪道。
假山后,躲着偷听的何颖儿,眼睛里尽是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