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钦起身在桌上铺开一张大布,上面写着一些什么。曹钦招呼诸位兄弟近前观看。
“晟弟,诸位兄长,钦受命于且叔他们进行商业上的交接,虽然琐事众多,倒也很顺利,根据我们前面商讨的方向和项目,因为我们所要的不是很赚钱的生意,所以很好的就交接了,家主都未需要出面。
这主要有五大产业,这第一是登州船业,登州是我曹氏第二基地,自从我曹氏仁宗朝带成德亲军代替石家驻登州以来,一直到今日,阿蒙为登州团练使,登州船业一直在我们这边掌控,但是这块产业没有太大价值,我大宋经济重心在中西部后,东南又被朱勔等蔡京东南系把持,我们曹家船业就不行了。
这二项京城附近煤炭这块是我们这次力争的项目,这块倒是费一些周折,与且叔和高兄到时谈了一些时间,最终我要请出家主所有项目再分配,并进行抓阄,他们才松口交接,这块是我们目前唯一赚钱项,有三处,分别在汴京东郊、河南府和京兆府。
第三项护送队,这以前是我曹家大项,这个商队是联系我们曹家产业和西夏、辽国、青塘等互通有无的商队,在和平年间很是赚钱,单这部分,每年为我曹家带来大量收入,还有促进我曹家的产业的发展。现在西夏战争多年,辽国等在大名府和真定等开有互市,现在也就能维系收支而已。
这四项......”曹钦正在说的时候,曹云来报:“禀少爷,帝姬殿下来访,主母和小姑姑已在......”
“哥哥,哥哥,帝姬姐姐来了,你快来啊。”晴儿的声音在院外传来。
曹晟看了一眼兄长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来笑着道:“殿下驾到,将来虽为我曹家妇,但现今礼不可废,兄弟们随晟迎接帝姬殿下如何?”
“正该如此,礼不可废,否则帝姬不怪,也会落人口实。”曹真说道。
曹家兄弟5人并曹云出的院来,整了整衣服,弯腰拱手拜道:“臣等拜见公主殿下,未知殿下驾到,未能远迎,请殿下见谅。”
“哈哈,哥哥,你的语法是除草师傅教的吗?”晴儿学着曹晟有时突口而出的话术,但是他不知道啥是体育老师,看着不远处有个园丁在除草,就顺口说着。
“晴儿,他是故意的,这样本宫再怪罪就没理由了,本宫未通知吗,他不知者不罪呗。”荣德咬着牙,斜视着曹晟说道。
“哈哈,还是我家帝姬和小妹聪明,看来以后难混了哦。”曹晟哈哈大笑道。
“哈哈......”这一阵调皮对话,气氛很是轻松下来,曹氏兄弟也觉有趣,顿时大笑起来。
“荣德与众位兄长见礼。”荣德说着盈盈一礼。
“啊,殿下折煞我等。”曹真带头道。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别再拜啊拜的,真兄你们不必如此,荣德,你别拜他们了,土包子,会紧张。”曹晟在旁边打趣道。
“哈哈,弟妹,待会我给你说说晟弟故事,看谁是土包子。”曹蒙性格粗犷,很快就恢复如常。
“是的,某人......”
“我那是故意藏拙好吧?”
“嘻嘻,哥哥我来帮你,你其实没那么差的。”晴儿插口道。
“你这是在帮我吗?我怎么就差了?”曹晟轻轻打了一下曹晴道。
众人谈笑着走进小院,曹云已安排撤去茶水,重新上来茶水、点心和果盘。
“本宫今日得皇兄宣见,得知皇兄被立为太子,驸马大功,还为皇兄受了君前失仪,被打了二十大板,故...故来看看驸马是否有碍?”荣德说着脸色微红,看了看曹晟下盘,又觉不妥。
“无碍,父皇做了安排,已经好了,殿下无须挂怀。”曹晟微笑着说道,看着荣德的害羞模样有一些别样感,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样的小女孩,前世的曹晟是没啥兴趣的。
“噢,那就好,那你们在议事,本宫去陪曲姨说说话好了。”荣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许慌张,起身就要离开。
曹晟看了诸位兄弟一眼,起身微笑道:“殿下,无妨,我等商议之事一是为振兴我曹家,二是为皇兄积聚实力,殿下与晟将相守终生,日后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殿下与我等一起商讨如何?我来为你介绍曹家子弟。”
“殿下可与我等一起商讨。”曹真看帝姬有些许迟疑,当及明白她顾虑什么,此刻起身代表曹氏邀请道。
“好,本宫愚钝,不曾做事,现在跟曹家兄长学习,也好日后有所助益。”荣德也不再推辞,加入进来,并于诸位认识。
“晴儿你也在此吧,做做启蒙也好。哦,对了,阿毅,你我相差不大,也快成年,这样吧,你善武,我也授封宁远将军,按例我可掌2000亲军,你先跟我做个亲卫,日后按功再做历练,可好?”曹晟对着曹晴和曹毅说道,此时的曹晟有了些许威严,此言在一个年十八岁,还是个少年来说,已经有些老成,但是在曹真等看来,竟无感不妥,欣然接受,可见这段时间曹晟的言行结果给了他们多大的震撼,收获了多少信服。
“属下参见将军。”曹毅喜不自胜,慌忙跪下施礼道。
“你啊,你我兄弟,无须大礼,拱手就好,再这样吊起来打死,哈哈哈。”曹晟扶起曹毅,拍了拍身高略低,但很健壮的曹毅肩膀。
“钦兄,我们继续吧。”曹晟安排帝姬和晴儿坐在自己身边,吩咐曹钦道。
“殿下,刚刚我们说到我曹家一分为二,我们这边是改革派接受曹氏三成产业,共五项,一是登州造船业,二是煤炭矿产,三为跨境护送商队,这四是炼铁厂,这块有点特殊,起初是供应殿前司等三司禁军和西军等装备,还是运营不错的,利润相当可观。到英宗朝我曹氏装备依然是前五大生产场所,但是从元丰改制,王相公变法开始就作为敏感战略物资加以限制,而后王公新政停止,就重新洗牌,我曹氏就失去禁军装备订单,现在总的来说是亏损状态,这个现在情况阿蒙来说吧。”曹钦看向曹蒙说道。
“嗯,这事跟我有关,几年前因为亏损之事,且叔等要解散。我久在军事,这装备是战场保命立功之本,万一有一日,我成德军要上前线,我们这些勋贵亲军是不可能得到殿前司等照拂的,毕竟不是亲儿子,那么我们到时就危矣。还有这世代工匠可是很大一笔财富,是我曹氏百年来的技术积累,这要一文不值的放弃,我曹蒙心有不甘,而且我曹氏以武功军略立族,这根本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那时我......”曹蒙说着有些低沉。
“所以阿蒙那次跟且叔他们争论,我们几人人微言轻,阿蒙说不过他们,就拔刀,差点要砍死且叔和曹运。到最后家主做主,洛公出面压下此事,当然阿蒙还是被执行了家法,且叔还不放过他,要不是朝廷升阿蒙为登州团练使,带领成德军驻登州接替石家,那半条命估计都没了。”曹真想起当年事,不胜唏嘘。
“蒙兄,你太棒了,要不是你,这次产业的价值必去掉一半不可。”曹晟站起身来,与曹蒙紧紧拥抱。
“啊,是吗?那是太好了。”曹蒙有点懵逼。
“这炼铁是技术的积累,他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积累,这些不是钱就可以解决的,这里我接下来再跟你们说。”曹晟喜滋滋的解释道。
“我说完吧,这第五就是樊楼股权了。”曹钦继续道。
“樊楼可是香馍馍,大宋第一楼,这块他们肯放弃?对了,宗族会议上也说起樊楼,由于在争分家之事,我一直未放在心上,这是为何?”曹晟问道。
“这正是症结所在,樊楼,起先我曹家占了三成五股份,呼延家三成,高家二成,其他小股为流股,分与当权者,这也是樊楼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可多年前我曹家变故,只收每年分红,大概二百万贯,殊不知,七年前忽然不再有分红,说是粮食管制、酒水专卖等需要大量分红,等等很多原因。我曹家开始要查账参与经营,我们是第一大股东,有这个权利。可是被告知现在第一大股东是何家,何家不知怎么做到,收高家二成股份和呼延家二成,已高于我曹家。我们又无势力,我后来被且叔安排负责樊楼,一直每年只有二万贯分红,账目查不了,很是憋屈。我们又求告无门,商业规定在此。所以樊楼的烂摊子就给了我们。其他就是些许酒楼、农庄这些产业,在规模上不值一提,但是汴京远郊有座靠近陈留有一座占地300亩的祖产越山被我拿过来了,这原是仁宗皇帝赏赐给曹佾公的,算我们这一脉私产,我想着我们日后再次建立学院等这些到是不错,他们留着也没用,就这些了。”曹钦说了很多,坐下喝了一大口水。
“钦兄辛苦。可这何家是何许人也?”
“何家家主是当时尚书左丞、参知政事、少宰何执中,蔡党元老,蔡京左右手,蔡京第一、二次罢相,都是何相在朝中领导蔡党。赵挺之在朝中寸步难行,就是他在作为,去年由于身体原因以少师、荣国公致仕,其次子何维现在朝中任工部左侍郎、观文殿直学士。”曹真答道。
“哦,那就通了,好了,这是交予我来做吧,这需要政治上有助力才行。”曹晟眉毛一挑,淡淡的说道,不知为何,曹晟有些许兴奋,前几次都是小儿科,这次才有挑战性。
商业、政治、权谋才是曹晟前世的能力体现所在,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统领最重要的亚洲区几万名员工,那时的世界贸易,可是N个政体,几种文明的交织,所处地方有战乱的非洲、动荡的中东、霸道而不讲武德的大漂亮国、到处保护主义的三哥等等,比这时要复杂得多,曹晟深呼一口气,如同前世一样,这时才是战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