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婵的猫咪生涯过的很快乐。
猫的一年约等于人类的十五岁。
赵婵活了整整13年。
四舍五入约等于人类的百岁老人。
周牧川去世后,周游和母亲移民海外。
这里的男女老少热情大方。
赵婵的家人又多了两位,三位,四位。
真好,当猫真的会爱上这感觉。
赵婵的动作慢慢变得缓慢笨重,常常会一睡一整天。
自己的时间要到了。
预感要离开的那一天。
赵婵破天荒多吃了两条小黄鱼。
小小周游摸着它的脑袋,温柔的说话。
“小猫咪,要喝水吗?”
赵婵没什么力气,叫不出声,只发出一点鹅鹅鹅的气声。
再醒来时,朱红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
“晚云,快点。耽搁了时辰,又要挨罚了。”
赵婵晕头转向的应了声。
前头的小姑娘穿着绿边白底的襦裙,袖子窄窄。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刚才应该就是她低声提醒。
赵婵加快步伐,追上她两个人快步急走。
一路无话,到了一处宫殿。
牌匾上写着:芳若殿
进了门,内里荒草丛生。
青石板铺就的院里,断垣残壁。
“晦气死了,这冷宫,阴森森的。”
赵婵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自己眼下手短脚短,年纪差不多十岁上下的模样。
和自己一起当差的姑娘略高半头,年纪相仿。
赵婵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放下手中的食盒,绿衣女孩大约也发觉伙伴的沉默寡言。
“晚云,你怎么不说话?”
赵婵只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不喜欢这,咱们早点回去吧。”
绿衣女孩点点头,两个人正准备折返。
门里,忽的冲出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影,口中念念有词。
“陛下,我就知道,您心里还念着我的。
若芙新学了一支舞,跳给您看!”
这人衣服破烂,酸臭味浓重,却还边笑边转圈。
绿衣女孩捂着鼻子退了好几步。
“江贵人疯了,还皇上呢。咱快走吧!”
赵婵应了,两个人东拐西拐的回了一处宫苑。
司膳房,赵婵暗暗记下。
心里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出的门。
不然她这个路痴大概率是找不到路的。
“敏儿,东西送到了?”
说话的人,头发利落的挽起,簪着一枝黄色的珠花,腰间系着围裙。
“按您的吩咐,都送过去了,雪蓉姐姐。”
“行了,去灶下烤烤火吧!”
两个小姑娘依偎着,分享了灶下的一只烤红薯。
吃过晚食,简单洗漱后,回了十几人合住的宫人房。
房间是大通铺,床板硬的和直接睡地上差不多。
赵婵忍不住叹气,就这生活条件。
怪不得都不愿意做宫女呢。
她又想起白天芳若殿里的那位江贵人。
貌似妃子更是高危职业。
夜里,月光朗照,庭下如同积水成渊的仙宫。
赵婵翻来覆去睡不着,悄悄开了门。
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只觉得周身热意腾腾。
渐渐指尖有青色火焰凝聚。
赵婵怀疑自己是半夜不睡觉,眼花了。
举着手凑到眼前细看,那火苗儿竟然腾的化作一只莲花。
花瓣伸展着徐徐张开。
赵婵指尖画了个圈,那莲花也顺势升高。
脚下的院落变得纤毫毕现,月亮仿佛触手可及。
赵婵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收拢了手掌。
不出所料并不灼热,甚至有丝丝温凉。
摆弄了一个时辰,她稍稍摸到了些窍门。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明天还要早起当差。
赵婵收了手,轻手轻脚的回了屋。
躺在床上,只觉得疲累异常。
清早,用了朝食,管事宫女分派了活计。
赵婵和敏儿并另外四个宫女去浣衣。
剩下的八人分两波。
一半去司膳房打杂,一半去御花园扫洒。
浣衣局的衣物堆积如山。
赵婵吃力的拎着湿衣服,洗的手发白。
敏儿也好不到哪去,蹲在一旁大口喘气。
“晚云,歇一歇吧,实在干不动了。”
“小声点,别让人发现咱偷懒。”
“我就不明白,这些贵人怎么那么喜欢换衣服,害得我们没一刻钟清闲!”
“可能是有洁癖吧!”
赵婵还是偷偷摸摸和敏儿溜了出去。
两个人不敢跑远,只就近坐在树下歇息。
敏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趁着四下无人,递了过来。
“尝尝鲜,我特意托人带回来的红豆酥。”
赵婵道了谢,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清甜的红豆,微微的颗粒感,入口即化。
“好吃吧,这一小包就一两银子呢!”
赵婵有些内疚,“这么贵,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咱俩的是同乡的情谊,以后相互扶持,也有个照应。说什么破费。”
赵婵点点头,两个人又分食了一块糕点。
远远瞧见一队人气势汹汹的往过走。
为首的是个宦官,穿一身青黑蟒袍。
衣摆下绣青色蛟龙,祥云朵朵。
腰间挂着一只白玉平安扣。
两人赶忙收了东西,跪地行礼。
“不好,看样子,他们是去浣衣局的,得抄近路赶回去。”
“你认识路吗?”赵婵眼巴巴的望过去。
“认识,认识,走了走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从后门进去,混在一堆晾晒衣服的宫女里。
还没假装干活,就有人让他们都去前院。
赵婵一头雾水,心虚的手心出汗。
前院里头,监事姑姑正笑容满面的躬身赔礼道歉。
那位气势非凡的宦官悠然自得的坐着,手边摆了几样茶点。
赵婵站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和她们偷懒没关系,内心稍稍安定了些。
坐着的那位是薛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名唤薛礼。
他声音冷冽,面容却看不出喜怒。
“贵妃心善,却不曾料到偏有那心肠歹毒之人,竟在这衣物中下毒。
邓姑姑,这浣衣局的事在下不便插手,就烦劳您费心揪出罪魁祸首。
如若不然,这在场的人都得死!”
邓姑姑擦了擦脸上的汗,连连称是。
当下发话,“昨日重华宫的衣物经的谁手?”
四下无人应答,只听到薛礼轻敲桌面的叩击声。
古代世界,水灾过后,冷宫当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