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对不住你......”
燕宸的嗓音沙哑。
苏灿的眼尾发红，垂下眼睫，听着他轻声同自己说话，神情有些恍惚。
燕宸上次这样温柔地同她说话，还是哄骗自己和他成婚。
干涩的唇发不出任何声音，苏灿张了张唇。
紧接着掩鼻咳嗽起来，血珠顺着手隙落在薄衾。
明明就是几滴血，却刺的燕宸眼睛有些发疼。
“本王去找林青青，既然是她下的毒，必然有解药！”
燕宸立刻起身。
苏灿的唇哆嗦了几下，嗓子募地发疼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倏地，燕宸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走了几步折返。
“等本王将你的病治好......再为你举办一场京城最盛大的结缡，一定要等着本王！”
面色苍白的女人看着燕宸，最后点点头，用尽最大的力气说，“好。”
她想，这婚是不可能结成的。
*
燕宸坐上马车回到王府。
林青青正坐在摇椅上，手扶在微鼓的肚子上，一脸憧憬地想象着未来。
“给你取什么名字呢？你以后可不要淘气啊！”
林青青拿起一旁的书，给未出世的孩子念，从小培养孩子读好圣贤书。
燕宸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下马车，迈着大步赶到后花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温馨恬静的模样。
是的，林青青很幸福。
可是苏灿呢？
“林青青。”燕宸第一次这样陌生地喊她的名字。
林青青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怎么了？
“阿宸？”
燕宸眯了眯眼，一双冷眸打量着他。
男人的心中有些酸涩。
其实林青青的伪装并不是很成功，细看还是能够看懂她的表情。
燕宸的心一沉，“解药呢？”
林青青的心中一慌。
“阿宸，什么解药？你在说什么？”
她现在还在说谎。
“你知道的，本王既然已经问你，那就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林青青嘴角的笑意逐渐褪去。
她的脸色明显的闪过慌乱，转瞬便镇定下来，这样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燕宸的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明显的破绽，他都从未看出来......
林青青还想糊弄过去，没想到燕宸直接派人去搜查她的房间。
林青青的情绪反而镇定下来。
燕宸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狐疑。
手下很快出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男人皱了皱眉。
定定地望了林青青一眼，“你们几个将她带下去审讯，一定要问出解药的下落。”
“是！”
林青青挣扎着，却始终逃不了被带去地牢的命运。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脉、势力，都是狐假虎威罢了。
如今老虎不再宠信她，她自然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燕宸的视线放在管家身上。
“将王府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本王有事吩咐。”
不消片刻，宸王府三百余人全部到齐。
“在王府工作满三年的站出来。”燕宸吩咐道。
随后，大约有五十人站出来。
“你们谁服侍过王妃？”
有一名丫鬟小心翼翼道：“哪个王妃？侧妃也让奴婢们尊称她王妃......”
燕宸捏了捏拳，寒芒瞬间碾压过去，冷冷道：“记住，宸王府只有一个王妃。”
“她便是大夏国最尊敬的丞相嫡女，苏灿。”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管家更是在心中默默感叹，王府要变天喽。
剩余的丫鬟中又站出来三个。
“奴婢巧黄、墨雨、莹缕曾侍奉过王妃。”
燕宸的目光沉了沉。
“你们可曾知道林青青对王妃做过什么？”
三名丫鬟对视一眼，瞬间跪下不敢吭声，浑身发颤。
“说，本王恕你们无罪！”
斟酌片刻，其中一人说道：
“王爷时常不去王妃那里，王妃想您想的紧，经常画您。”
“后来，林侧妃经常入府，您待她非同寻常，王妃知道后，时常以泪洗面。”
“林侧妃骄纵无礼，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王爷您宠爱林侧妃，奴婢们都不敢招惹她。”
“后来，林侧妃经常去王妃那里耀武扬威，一开始王妃还不与她争辩，可是后来林侧妃越来越过分，经常在王爷不在时找王妃的麻烦。”
“其余的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次，王妃被诬陷偷了她的发簪。”
“王妃的房间都是奴婢打扫的，从未见过那支发簪，它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为什么！”
燕宸的目光灼灼，盯着丫鬟。
“为什么当时不说？”
他也不知道在质问谁，似乎是眼前的丫鬟，又可能是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就妄下定论的自己。
“奴婢，奴婢不敢！王爷宠爱林侧妃，招惹她就是死路一条！”
燕宸狠狠地呼吸几口气，“你继续说！”
“王妃得知王爷要迎娶林侧妃，终于忍不住了跑去阻止，最后被您倒吊在城墙上......”
“其实，这期间，林青青使唤人用鞭子将王妃打的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似乎是想到那个场景，丫鬟浑身都恐惧的颤抖。
*
林青青的嘴不硬。
在被狱卒威胁恐吓一番后还想嘴硬，却在被抽打几鞭子后全盘托出。
断筋散没有解药。
这个毒药也是她偶然获得的。
几年前她意外救下一个老头，那人自称是从西域而来，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给了她一块令牌和一瓶毒药。
老头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只说，“老夫从来只害人，不救人！若想救人，便持令牌来找老夫！”
林青青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燕宸听着这个消息，只觉得绝望。
找不到解药......
对，令牌上一定有线索！
燕宸吩咐手下将令牌取来，但林青青以此为要挟，让他放了自己。
听到这个要求，他也只是皱皱眉，想到苏灿病重的样子。
苏灿不能等。
他便答应了。
林青青也很守承诺将令牌给了燕宸。
男人拿着令牌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苦思。
终于看懂了其中的奥秘。
令牌上面的字是西域语言，意思是仙雾缭绕。
令牌的四角并非一样的重量，东南角较重，所以将令牌放在一个平面桌子上，令牌会朝向西北角。
西北角，仙雾缭绕的地方？
燕宸拿出地图一通寻找后，终于锁定了一个地方。
荒域山。
终年白雪皑皑，冷风呼啸，缭绕着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