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聿轩没动,看向初骁的眼里带着询问,后者对他摇头。
气氛瞬间凝滞。
黎窈看黄聿轩无动于衷,不知所谓地大喊大叫:“黄聿轩你是聋了吗?你信不信我回头告诉爸爸,让他叫黄叔打你???”
闻言邵淼眼神一凛,将黄聿轩护在身后,不带客气地直直怼着黎窈,后者将身子探出,主动挡在邵淼身前,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黎窈悻悻然地小声骂了句:“不就是仗着邵淼和初骁哥哥吗,神气什么?初骁哥哥你拉我手干什么?轻点。”
初骁将玉手镯收起,抓着黎窈的手不带半分怜香惜玉。
他将后者甩出教室门,将有关她的所有东西,包括周根手里的交换生证明资料扔到教室外,不带客气地朝着周根道:“替她办离学手续,我承担一切后果。”
周根看他神情不像是作假,确认道:“你确定?”
虽说黎家在北乾有一定势力,可不至于闹到地处南坤的晨阳头上,可是一旦初骁出手,就变成初家和黎家之间的纠纷。
初骁态度坚决,将再次闯进来的黎窈甩着推出去,将教室门锁上,任她怎么鬼哭狼嚎,敲门砸门都不开。
黎窈忘了,这里不是她能够我行我素的北乾,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没有人捧她,他们可以理所应当地将她视作精神病。
等周根从前门出去收拾烂摊子,黄聿轩知趣地将搬来不久的桌凳移出教室,将前门也连带着锁上。
其他同学眼见初骁朝着喻见走过去,都识相地收回视线,转过身面朝着前面黑板,重新投入学习,给两人解开误会的场合。
初骁用手扶着喻见的桌子,带着讨好:“我把讨厌的人赶走了,你回来好不好?”
喻见没有理会,笔下不停书写着试题答案。
初骁将那个玉镯子放在书的中央,她才有些许的反应。
喻见将玉镯子移开,目光终于从书移到他脸上:“你想说什么快点,别耽误我做题。”
初骁将镯子移回去:“你砸掉吧。”
喻见感觉莫名其妙,想起方才一幕:“不是不给砸?”
初骁微微叹息:“不是不给你砸,我奶奶之前喝醉酒打牌输给黎窈姥姥一个玉镯子,黎窈姥姥趁她酒没醒,要她答应这是两家孩子的定情信物,‘青梅竹马’也是黎家传出来的,大家都认为这是个笑话,这么多年也就只有黎家当真。”
喻见不为所动:“你是怕摔坏你们的定情信物?”
初骁觉察出酸味,想安抚着摸摸她的头,被她躲开。
“不是,我在确认。”
“如果这不是奶奶当初输掉的那个镯子,我会帮你摔,如果是,不能当她面摔,更不能是你摔,你懂我意思吗?”
喻见反复品味着他的话:“你是怕黎家不承认?”
初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我们见见真聪明。”
喻见瞪着他:“谁允许你叫见见了?”
初骁笑得没心没肺:“我当着她的面收回来,是让黎家知道态度,也告诉他们别做无用功打奶奶的主意,要是你在那个时候摔掉,黎窈大可以把事情都归于你,这样会更加难办。”
喻见知道他的意思,可就是倔强不吭声。
初骁趁机揉揉她的脑袋,觉得她这副样子可爱得紧。
他柔声道:“现在可以摔了吗?”
喻见的气已经消去大半,却又不知怎的,想起黎窈自我介绍时初骁嘴角挂着的笑意,无名火又烧起熊熊烈火。
“周老师刚刚是叫你去接‘青梅’?”
“看你那样子,你们之间聊得很开心?”
“连听人家自我介绍的时候都笑?”
三大问题一摆出,初骁笑得更为开怀。
这个傻姑娘,醋吃得可以再明显一点吗?
“你笑什么?还笑?”
喻见冷着脸色,却丝毫震慑不住眼前人,她都怕他把脸笑烂。
初骁返回自己的桌凳位置,将一个文件夹拿出,放在她的面前:“看看?”
喻见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资料。
“你要复刻一个奖杯?还带着我的名字?”
初骁点头中带着郑重之意:“周根叫我去说的是这件事,问我能不能按比例复刻奖杯,把它摆在校史馆,我答应了,只是叫他们多添上一个名字。”
他怕没说清楚,特意补充一句:“我没有去‘招待’黎窈,我站在讲台上也是因为老周要宣布这件事。”
弄清事情来龙去脉的喻见有点羞恼,别过头不让他看。
初骁将她头摆正,双人目光对视。
他看着她的神情中带着询问和真挚:“所以,我们能搬回去了吗?”
喻见羞赧得没说话,收拾着书籍的手代表着她的选择。
初骁见她软下脾气,欣悦地将她的桌凳搬回原处。
她跟在他的身旁,怦怦直跳的心暴露着她此刻的不平静。
坐回原位,初骁才将话题拉回到刚刚的打闹景象:“黎窈怎么你了?”
喻见摇头不想多说,可下意识抚摸鬓角的动作被初骁敏锐捕捉。
初骁没往下问,不因其他,她不想说的东西,他不舍得追问。
反正他有办法撬开其他人的嘴。
这边喻见的闷气被完全疏解,浑身轻松起来。
*
不得不说黎窈是会拉仇恨的,走到哪里闹到哪里。
连赵清让这个老好人都放弃息事宁人的态度,打电话叫人将黎窈领回去。
她也算是来晨阳交换时间最短的交换生了。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黎窈还未走完交换生流程,就被晨阳校领导抹去资格。
不久后传出黎窈校园暴力的头条新闻,大冬天泼冷水,扇巴掌,拳打脚踢,往同学嘴里塞满雪等都算是轻的,更严重的,还导致一位女同学终身残疾。
起因也只是因为那位女同学长得漂亮而已。
一时间风声鹤唳,黎家弃车保帅,果断扔出黎窈的精神病诊断书,一辆车将她送到北乾的一个著名精神病院。
呆在那个医院,不疯也会失掉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