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朵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朝傅景焱竖了个大拇指。
什么也不说了,三爷是个狠人,还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做任何事都要牌面足,包括出面威胁人这种事情,也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来找人打架的似的。
“你是想被请进去喝茶吗?你信不信今天咱们从这儿进去,一会儿就会有人报警?”
“那又怎么了?我就是来探望一下我女朋友的继父,怕被人打扰,法律也管这个?”傅景焱说的理所当然,还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你觉得不行吗?”
盛朵:“……”
论不要脸,还得是傅景焱。
盛朵最后也没能阻止傅景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这么多人进了医院,直达吴峰的病房。
其实吴峰现在怎么治疗,都不可能恢复到以前健康的状态了,但他就是不死心,还想着能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有利于康复。
张蕙兰劝说过好几次,他们现在的情况毕竟比不得从前,盛世集团由盛朵这边掌控,每个月的工资也不给她了,一个月就给那么点儿生活费,完全不够吴峰住院的开销。
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坐吃山空,张蕙兰实在是没脸再去找盛朵了,上次闹得那么难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母亲这两个字。
“你要是还不打算出院,那我就自己走了,咱们这日子我看也就过到头了。”张蕙兰将毛巾拍到了吴峰的脸上,终于还是忍无可忍。
现在吴峰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她还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是心底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她,她守了这么多年,这么放弃着实有些可惜。
她对吴峰,还是有感情的。
“你是打算不跟我过了吗?”吴峰闭上眼,语气重全是不可置信,“张蕙兰,当初可是你哭着喊着要跟我结婚的,我这些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好吃好喝的伺候,也从来没让你出去工作过,现在我变成这样,你就打算抛下我不管了吗?”
“你以为我想吗?你要是真打算逼死我,大不了咱们就不过了!”张蕙兰掩面哭了起来,“现在我女儿也不认我了,悦悦还小,也没有赚钱的能力,眼瞅着之前攒下的钱越来越少了,我们能怎么办?”
盛朵在病房外面无表情,这俩人你侬我侬的说的话倒是挺情真意切的。
倒是挺让人感动到落泪的爱情呢。
盛朵推门走了进去,“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以前我倒是不知道,二位感情原来这么好呢。”
“你来做什么?你这个……”吴峰刚要大骂出声,突然看到鱼贯而入的黑衣人们,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差点儿被自己给呛死,“咳咳……!”
傅景焱随之走进来,站到了盛朵的身边,双手环胸盯着吴峰。
那表情动作好像在说:你骂,你继续骂,看你骂完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吴峰被这么一屋子黑衣人包围了,一时间连灵魂都在颤抖。
“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两个在上演琼瑶阿姨的电视剧呢,连我都快被你们两个人的爱情感动了。”盛朵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不过我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看你们秀恩爱的,吴峰,我有事要问你。”
“有什么事?”吴峰讲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盛朵耸了耸肩,说道:“但是如果你不老实回答问题的话,他们会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吴峰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盛朵。
“公司的账,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你挪用了那么多钱我是知道的,可是你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把这笔账抹平?你别用什么你没有拿公司的钱来搪塞我,你有没有拿我比谁都清楚。”
“账目没问题你问我也没用啊。”吴峰讲话嘴角都在漏风,被盛朵这么一吓,他讲话更加不利索了,“该查的你肯定都查了,没有问题的事情你非要我说点儿问题出来才行吗?”
盛朵啧了一声,对于吴峰这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态度表示费解,她现在也有些不耐烦了。
吴峰屡次三番的逃避问题,盛朵也不太想跟她好好说话了。
“吴峰,现在只是我在问你话,如果你还是不打算讲实话的话,要是等傅景焱来问,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跟你问话了。”盛朵示意了一下旁边围的一圈儿彪形大汉。
那浓重的压迫感,瞬间就扑面而来了。
“朵朵,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带这么多人来医院闹事呢?”
盛朵歪了歪头,瞥了张蕙兰一眼,那眼神中含着淡淡的警告。
似乎如果张蕙兰再继续说下去,她会一视同仁给张蕙兰相同的对待。
“我再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五秒钟之后,你将面对什么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盛朵伸出五根手指,淡声开口道:“五……四……”
与之前一样,盛朵每说一个数字就会停顿一下,一直喊到一的时候,吴峰终于扛不住了。
现在的盛朵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疯子,他绝对相信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的出来。
“我说!”吴峰大喊一声,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当初找人谈下来的价钱和最后对公走账的数额是不一样的,所以那一部分钱是查不出来的。”
盛朵紧紧地将眉头皱了起来,这一出,跟傅景焱那边酒店造假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低价入高价卖,中间收个差价。
只不过,在盛朵眼中,吴峰的行为要更恶劣一些,他身为一个集团的董事长,竟然为了中饱私囊做出这种事情来。
盛朵真的想将吴峰揪下来,狠狠打一顿。
盛朵是没这么做,但傅景焱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
他轻轻抬了抬手,旁边就有两个人将张蕙兰隔到了一边,然后将吴峰架着拎起来拖到了地上摁住。
就听傅景焱轻启薄唇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