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瑾收到孟宴臣的视频和照片的时候,反复看了很久。
孟宴臣把自己在蝴蝶谷拍的视频发给了孟怀瑾,顺便发出去的还有他和付知欢的合照。孟怀瑾看了视频,视频里是漫天遍野飞舞的蝴蝶,背景里依稀还能听见付知欢的惊呼,视频很短,孟怀瑾却看了很多遍。
孟怀瑾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微笑,他看着以漫天飞舞的蝴蝶为背景的孟宴臣和付知欢的合照的时候,这笑容更明显了。
照片里,孟宴臣和付知欢站在一起,付知欢拉着孟宴臣的手,兄妹俩的脸上是相似的快乐和愉悦。
孟怀瑾看着身姿放松的孟宴臣,对付闻樱这次安排的旅途感到很满意。当然,美中不足是自己没有一同前往。
当晚,孟怀瑾和付闻樱通电话。
付闻樱坐在钱阿姨民宿的院子里,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
云南一年四季都有很多鲜花,钱阿姨的院子里也种了许多的花,桌子被安排在院子中间,天空清澈低矮,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如果在城市里,大量的灯光照着天空,只能看见几颗依稀的星星。但是在山里,星星亮的可以看见形状。
小院很安静,花香浮动,这样的夜晚,让人非常放松。
钱阿姨有事进屋处理了。付闻樱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孟宴臣和付知欢玩闹。
孟宴臣在教付知欢怎么辨认星星,兄妹俩的声音不算太大,在这个院子里时不时响起,让付闻樱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带了笑意。
孟怀瑾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付闻樱接起来:“老孟。”
孟宴臣和付知欢听到付闻樱的话,两个人也不看星星了,凑到付闻樱身边来。
付闻樱含笑看了一眼孟宴臣和付知欢,招呼他们坐到自己身边来。
孟怀瑾说:“闻樱,玩得开心吗?”
付闻樱说:“开心,下回你有空了,咱们两个人再来。”
孟怀瑾轻笑了声,知道付闻樱在安抚自己的情绪,说:“好啊,下回我们两个单独来,不带欢欢和宴臣了。”
付闻樱说:“欢欢和宴臣在我身边呢,你和他们说几句话。”
付闻樱把电话递给了孟宴臣,孟宴臣接过来:“谢谢妈妈。”
孟宴臣蹲下来,方便付知欢也凑过来,对孟怀瑾说:“爸爸,晚上好。”
孟怀瑾哈哈笑:“宴臣,晚上好,哈哈,爸爸看到你给我发的照片了,很美啊,你和欢欢玩得开心吗?”
孟宴臣说:“玩得很开心爸爸,妈妈特意选在这个地方,这个季节刚好是蝴蝶集体孵化的时候,我们今天去看到,太好看了!”
付知欢也在旁边附和:“是的,太漂亮了!”
孟怀瑾察觉到了孟宴臣的不同,自家儿子一向在自己面前是话不多的形象,父子俩的沟通也是很简单的话语,孟怀瑾听着孟宴臣兴奋的描述,彷佛看到了孟宴臣小时候的样子。
孟怀瑾笑意更深,坐在孟宴臣和付知欢旁边的付闻樱看到孟宴臣这兴奋的样子,也露出了孟怀瑾的同款父母笑容。
夫妻俩都注意到了这趟旅途中孟宴臣情绪的变化,都由衷地为儿子感到高兴。
孟怀瑾说:“你妈妈这次地点选的好,宴臣啊,好好谢谢妈妈。顺便替爸爸转达一下对钱阿姨的感谢,爸爸也好久没有见到钱阿姨了。”
孟宴臣说:“好。”然后看着旁边一脸乖巧又一脸也想和爸爸说话的付知欢,孟宴臣把电话放在付知欢耳朵边:“欢欢也和爸爸说几句话吧。”
付知欢的声音甜甜的,充满朝气:“爸爸!我想你了!”
孟怀瑾许久没有见付知欢,也很想付知欢。这会听到付知欢的声音,笑得见牙不见眼:“欢欢,爸爸也想你,爸爸看到哥哥给你拍的照片了,几天没见欢欢了,欢欢好像长高了。”
付知欢更高兴了,她在学校里是个一般高的个头,特别羡慕同学钱江声的身高,这会听到孟怀瑾这么说,付知欢更兴奋了:“爸爸!我在这边每天都吃好多好多饭!云南的饭好好吃!”
孟怀瑾跟付知欢就每天吃什么聊了几句。
付闻樱和孟宴臣就笑着看父女俩聊天,末了,孟宴臣看了看时间,提醒付知欢:“欢欢,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付知欢才恋恋不舍地和孟怀瑾告别:“爸爸,我想你。不过我要准备睡觉了,爸爸你也早点睡觉。”
孟怀瑾马上答应下来:“好的,欢欢好好睡觉,睡觉才能长高。爸爸今晚也早点休息。晚安欢欢。”
孟宴臣也和孟怀瑾告别:“爸爸,我先带欢欢进去了,爸爸再见。”
孟怀瑾说:“好,宴臣啊,照顾好你妈妈和妹妹,爸爸很想你们。”
孟宴臣听到孟怀瑾的话,有点惊讶,孟怀瑾对孟宴臣的教育一向是内敛的,很少主动说想念、爱你这类直白的词。
付知欢出生后,可能是时代不同教育孩子的方式也改变了,再加上付知欢又是一个嘴特别甜爱特别多的小朋友,孟怀瑾和付闻樱在付知欢到来后才开始改变自己,也开始主动说出一些直白的表达爱意的词了。
但是孟怀瑾对孟宴臣,好似一直都有父子之间的距离,很少对孟宴臣说出这类的话,孟怀瑾不是不爱孟宴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如今,孟怀瑾看着逐渐在改变自己的付闻樱,和在付闻樱改变后明显快乐许多的孟宴臣,也开始尝试改变自己了。
孟宴臣惊讶归惊讶,反应却一点也不慢,孟宴臣回答孟怀瑾:“好的,爸爸。我也想你。”
孟宴臣知道付闻樱可能还有话想和孟怀瑾说,没有挂电话,把电话递给了付闻樱,说:“妈妈,您和爸爸聊,我带欢欢先去洗漱。”
付闻樱接过手机,笑意盈盈地看着孟宴臣,温和地说:“去吧儿子,晚上早点睡。明天妈妈也想去看看蝴蝶谷,你和欢欢给妈妈带路吧。”
孟宴臣眼睛亮了,他回来之后跟付闻樱描述了好久今天见到的美景,就想让付闻樱也一起去。付闻樱一直没有表态,孟宴臣也不好多劝,这会听到付闻樱主动要一起去,孟宴臣高兴的不行,拉着付知欢转了一圈。然后才高兴地走回到屋子里。
付闻樱和孟怀瑾确实有话要说。
孟怀瑾听到那边的动静,知道付闻樱肯定是在逗孩子。
付闻樱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孩子气的行为了,付闻樱和孟怀瑾结婚后,孟怀瑾才逐渐了解到自己这位出身名门的妻子,其实私底下也有些孩子气。
付闻樱的孩子气只偶尔出现过,孟怀瑾也多年没有见过付闻樱这个样子了,这会察觉到了,扶额笑起来:“你啊,你就逗孩子玩吧。”
付闻樱笑了一会,正色道:“老孟,公司怎么样?”
孟怀瑾说:“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付闻樱和孟怀瑾又聊了几句工作的事情。
末了,付闻樱准备挂电话了,说:“也不早了,老孟,早点休息。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孟怀瑾说:“好,你也早点休息。”
两个人都没有说想念,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那一句早点休息就蕴含了很多关心和思念,孟怀瑾说:“我到时候去接你们。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
孟怀瑾看着自己桌上全家人的照片。
是付知欢八岁生日前,全家人一起去拍的。看着照片上面身姿挺拔的儿子、可爱的女儿和笑容柔和的妻子,孟怀瑾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孟怀瑾看着这张照片就感觉到非常开心,他把这张照片放在自己书桌最显眼的地方,工作累了的时候就看一看,休息一下就又有了继续工作的动力。
孟怀瑾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家里也有一张类似的全家福,不过那张全家福的命运是被养女狠狠扔在地上,相框玻璃碎了一地。
孟怀瑾虽然吃醋于付闻樱带着儿女们出去旅游不带自己,但是看着孟宴臣在这趟旅途中明显的轻松和愉悦,看着孟宴臣的变化,由衷地为儿子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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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
许沁虽然感动于宋焰为自己出头的行为,但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学校里的同学会知道自己在福利院的事情。
许沁惦记着这件事情,她对福利院的小孩没有什么印象,在等回福利院的公交车的时候,许沁看到了一个相对熟悉的脸。
许沁看着那个女生,突然拦住对方。
这个女生就是和许沁同一个福利院,但是隔壁班的同学。叫小于。小于平时下了课还要去打工,她没有人资助,有一些自己想买的东西都是自己去外面打工的,所以很少跟许沁上一班公交车。
许沁看着对方身上的校服,认出来小于是跟自己一个福利院的人。
许沁的心情很不好,她直接问小于:“是不是你在学校里说我的事情?”
小于突然被拦,很是莫名其妙,她是个内向的小孩,除了在好朋友们面前话很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形象。
小于疑惑的眼神看向许沁,没说话。
许沁看着小于,越发肯定小于就是和自己一个福利院的人,并且小于的脸越看越熟悉,好像就跟自己在一个楼层。
自己在福利院的事情,肯定是小于说的!许沁根本不去求证,直接就盖棺定论:“就是你!你凭什么在学校里胡说?”
小于更加疑惑了,她在学校里胡说什么了?小于问:“许沁,你在说什么?”
许沁看小于不肯承认,气急败坏:“你在学校里说我的事情,你说我在说什么?”
小于知道了许沁在说什么,但是许沁自己都做了,别人说出来而已,她有什么好理直气壮的。况且福利院里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人有要为许沁保密的义务吧?
小于说:“你都做了,有什么怕别人说的呢?”
许沁一下子恼羞成怒了,她虽然做了,但是决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说自己。
上辈子,许沁因为选择了宋焰而离开孟家,过得稍微落魄一些,面对哥哥孟宴臣的时候都会说出:“你就是在嘲笑我,嘲笑我的落魄!”这样的话,更不要说面对福利院的孩子了。
许沁冲到小于面前:“你凭什么胡说!”
小于并不惧怕,只觉得许沁有点神经病,小于问:“哪件事不是真的?我胡说什么了?是你被孟家停止了资助是假的,还是你和宋焰因为惹事被处分是假的?”
许沁一时语塞,但是并不影响她发脾气,许沁说:“你在学校里说我的事情就是不对!你凭什么背后说别人?”
小于露出了一个难以理喻的表情,不想和许沁多废话:“你说什么就什么吧,随你怎么想。”
公交车到了,小于上了车,许沁也跟在小于身后上了车,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小于。
许沁上辈子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过,很厌恶同事们看自己的异样眼神。
这辈子,许沁依然到了这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地步,许沁丝毫不想自己的原因,只觉得是小于害的自己。
小于注意到了许沁的眼神,只觉得无语,也不理会许沁。
公交车到了站点,小于先下车,许沁跟在小于后面,很生气的样子。
小于虽然内向,但是在福利院里朋友很多,有一个挺好的朋友就是许沁的舍友。
许沁的舍友注意到了许沁对小于的愤怒,问小于怎么了。
小于就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好朋友。
许沁的舍友翻了个白眼,说:“怎么?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啊。就许她许沁做得出来,不许别人说?”
小于说:“我不想理她,但是她今天在公交站台那里,发神经一样。”
许沁的舍友安慰小于:“没事,她没有那个胆子打人,她要是在学校里为难你,你就告诉我们。”
小于点点头。
许沁的舍友猜对了许沁的行为,但是没有猜到还有一个会为许沁出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