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沁在繁忙的上班间隙中抽空写自己的检讨。
路过的同事看了一眼,说:“许医生,你怎么在用这个电脑写呀?这电脑又老又慢的,你自己电脑呢?”
许沁笑了一下,回答说:“坏了,送去修了。”
对方也笑起来:“怎么啦?大小姐只有一个电脑啊?”
许沁察觉到同事在阴阳怪气。不回答了,专注的写自己的检讨。
同事也不觉得没趣,继续和她搭话:“许医生,你下班急着回家是为什么呀?”
许沁仰起脸,露出甜蜜的笑容,一副幸福的样子:“我男朋友来接我下班。”
同事一脸八卦:“我们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他来医院门口啊?他在哪接你啊?”
许沁回答他在巷子里接我。
几个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另一个同事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原来在巷子里接你呀,真是好甜蜜的爱情啊。”
几个同事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许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干脆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们。
但是阴阳怪气的同事显然并不想放过他
另一个同事走过来:“许医生,你最近怎么啦?衣服跟丝巾都皱巴巴的,是没有人给你熨衣服了吗?”
许晴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又被自己拿来遮掩痕迹的丝巾。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许沁向来清高,也不屑于和同事们打好关系,所以在这个科室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准确来说,她没有什么朋友。
许沁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倔强的表情被同事看到了。同事继续阴阳怪气::“许医生,你以前不都是开车上下班的吗?怎么最近没看你开车了,并且上班还总是踩点到呢?这工作态度可不够积极啊。”
许沁咬了咬嘴唇,说我的车送去保养了
几个同事对视一笑:“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车都要保养这么久。”
正好来了病人,大家各忙各的去了。
许沁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丝巾,不再说话了。
会上,许沁在念自己的检讨,她从自己的角度还原了事实的真相,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依然愿意为自己连累了整个科室被投诉向大家道歉。
许沁检讨的时候,底下人不断地窃窃私语。
许沁看了一眼主任,但发现主任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并没有要开口制止那些说话的人的意思。
于是许沁失望的移开眼神,她觉得这些人非常的不礼貌,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还在下面说小话,一点家教也没有。
她没有听到的是。
那天晚上的值班护士早就把发生了的事情告诉了主任和同事们,这也是为什么同事们来阴阳怪气他的原因,而她的检讨避重就轻,并没有真的把问题说的很明白,并且态度上也并不诚恳。
这点激怒了一众同事。
也让主任的脸越来越难看。
主任忍不住了,会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刘副院长。
主任:“老刘啊,新来我们科的那个许沁医生,前几天给我交了申请,说想调到别的科去。”
刘副院长说:“还有这事儿啊我没听她妈妈说啊。”
主任确定了一遍:“她妈妈没说吗?许医生说是他家里人不同意,不是孟家吗?”
刘副院长给了确定的回答:“没有呀,前几天我还和她妈妈一起去打高尔夫呢,她妈妈什么话都没说。”
主任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抽出许沁的申请单,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意见。
许沁的回忆被一阵喧嚣打断了。她抖开被自己无意识揉了很长时间的衣物,拧干水挂到洗手池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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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孟宴臣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了上辈子的事情,许沁和宋焰走后,付闻樱就当家里没有过这个人,不再过问许沁的事情。付闻樱虽然看起来神色如常。但是家里的氛围一直说不出来的压抑。
孟宴臣感到非常窒息,时常觉得透不过气来。
孟怀瑾也不太顺利,公司接二连三的被举报,消防部门来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家里每一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不幸。
孟宴臣梦见自己被人诬陷,但像被锯了嘴似的不说话,梦见妈妈哭着要向别人跪下,梦见妈妈被困在火海中,绝望的眼神穿过时空和他对视。
孟宴臣大喊着:“不要!不要!不要!”然后猛地惊醒。
醒来的时候,付闻樱围着毯子坐在他的床头,一向严厉的眼神流露出慈爱:“儿子,怎么了?我听见你的声音,发现你在做噩梦。你梦见什么了?”
孟宴臣还陷在痛苦中,躲开了妈妈的手指:“妈妈,不要收养许沁。不要收养她!”
付闻樱有些疑惑,看着眼前对自己十分抗拒的孩子。恍惚中好像看到他已经碎掉。她调查了许沁,许沁和儿子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付闻樱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付闻樱收回想要抚摸儿子的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儿子:“妈妈没有收养谁。咱们家有欢欢了,妈妈还用去收养谁吗?”
付闻樱的声音很平静,让孟宴臣慢慢安静下来,他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付闻樱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孩子。”
回到房间,孟怀瑾也被吵醒了,站在门口轻声问怎么啦?
付闻樱摇摇头,说:“我可能调查的还不够充分,儿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并且他刚才又提到了许沁。”
付闻樱叹口气:“老孟,我刚刚看到孩子很痛苦,就好像碎了一样。”
孟怀瑾搂住付闻樱的肩膀,没有说话。
孟宴臣睁开眼睛,看到自家妹妹放大的脸,还没说话就先笑起来。
付知欢把手放在哥哥手上,哥哥意识到妹妹的手,握紧,柔声问她:“欢欢你怎么了?”
付知欢说:“哥哥别怕。”
孟宴臣眼神又柔和了一些::“欢欢保护哥哥吗?”
付知欢点头,一脸坚毅:“我保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