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留下来陪着她娘。
李玉莲脸朝着床里侧躺在床上,看似好像睡着了,却时不时地轻叹一声。
“娘,睡了吗?”
李玉莲听见秦悦的声音微微一愣,连忙起身。
“大……郡主,你怎么来了?小碟呢?”
秦悦扶着她靠在床头,轻声道:“娘,叫我大丫就行。”
“我……”
李玉莲想到还被关着的刘千万,后面的话卡住了。
经过今天的事,她才明白,大闺女的身份与从前不同了,有时他们的好心之举,很有可能会为她招来麻烦。
“我还是叫你郡主吧!”
秦悦听见娘叫得这么生分,心里有些难过,轻轻握住她的手,这双以往总是轻轻抚摸着她头的手比以往都要凉,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娘,不管我变成了什么身份,你们依旧是我的家人,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如果再遇到爹这种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玉莲一惊,“你知道了?”
“我是娘的闺女啊,怎么会看不出娘有心事呢!”
李玉莲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瞬间落下,哽咽着道:“你爹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替你保护好家,却没想到会……”
“我知道,我都知道,娘不用担心,爹已经被接到我院中的东厢房住下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明早也搬过去,还有二丫,也过去。”
李玉莲惊喜地反握住她的手,力气很大,好似害怕空欢喜一场似的。
“真的?你爹还好吗?我们去你院中,会不会让其他人对我们的关系生疑?我们住在这里就挺好的,不用再换了。”
秦悦看着激动中又带着几分担忧的娘,任由她握着手,轻声安抚道:“爹很好,刚刚泡了个热水澡,已经睡下了,临睡前还特意叮嘱我来告诉你一声,就是担心你不好好休息,伤了肚子里的弟弟,至于住处,我是这个府中的主子,我的决定没有人会质疑的,娘放宽心就行。”
说起肚子里的孩子,李玉莲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抬手轻轻抚在隆起的肚子上,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娘有没有伤到你?”
母爱的光辉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悦也暗暗松了口气,经过今晚,后爹的病应该会有所好转,到时娘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娘,时间不早了,快睡吧,只有你休息好,弟弟在肚子里才能更好地成长。”
李玉莲忙不迭地点头,“好,娘知道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秦悦也李玉莲盖好被子,又在火炉里加了着火炭,才转身离开。
刚回到住处,小碟便回来了。
“董嬷嬷去了花府,花府戒备森严,我没能找到她最终去见了谁。”
秦悦微微诧异,董嬷嬷背后的人居然是花府的人。
可花府人很多,到底是谁,暂时还不能确定。
“明天去给花不惜传个信儿,我要见他。”
小碟领命,转身离开。
皇宫御书房。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哼一声,“朕很想知道,你伪装了这么久,今日为何要暴露?当真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地上之人脊背笔直,抬头与他对视,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是。”
“呵!萧楚,你是觉得朕傻吗?会相信你这种鬼话?你费尽心机回到京都,为的不就是报仇吗?现在还没得逞,又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还是说,你还有别的阴谋诡计?”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笔直地朝萧楚丢了过去。
如果被打中,定然会头破血流。
他经常这么做,每次看到这个逆子受伤,他都觉得十分痛快。
当时要不是突然闹起虫灾,萧楚暗中找出解决办法,又不惜散财为老百姓无条件治病,得到了众多民声,还有朝中老臣维护,他定然不会让他重新回到京都。
可就算萧楚回来了,这个天下也始终是他的,即便他曾经做了什么错事,也没有人能将他如何。
就在他等着欣赏对方狼狈模样的时候,不敢置信的一幕却发生了。
萧楚没有像从前那般受着,而是微微偏了一下头,茶盏顺着他的脑袋边儿飞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御书房中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五公公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皇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下巴上的胡须气得乱颤,伸手指着萧楚怒声道:“逆子,你居然敢躲!”
“不躲,难不成等着流血吗?就像曾经的洛妃一样?”
“你说什么?”
皇上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听着略微刺耳。
五公公也是悄声偷瞄了萧楚一眼,不明白他今日是怎么了,不仅行为反常,甚至还提起了洛妃这个禁忌人物,当年,就是因为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杀死了洛妃,才会被关进天牢,承受了非人的折磨,要不是突发了一场大火,他很可能早就丧命了,不过,这也让他消失了十年。
虽然,在他重回京都之前,洛妃之死查出并不是他所为,十年冤屈终于得到平反,可皇上对他的厌恶却一点没少。
他现在旧事重提,不是在自讨没趣嘛!
萧楚却丝毫不见慌张,声音中甚至还带了几分嘲讽,“听说洛妃死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双眼瞪得老大,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人,仿佛在告诉他们,她死得有多怨,你说,她这么怨,回不回已经变成了厉鬼,每天徘徊在洛婷宫中,等着报仇呢?对了,可能就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桃红色……”
“住嘴!”
皇上明目狰狞地打断了萧楚后面的话,几个跨步冲到他跟前,咬牙切齿道:“再敢胡说八道,朕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胡说八道吗?看来,我那日看到的不是洛妃了,那会是谁呢?这可是大事,不如将朝中大臣都喊来,让他们跟着分析分析,或者,去民间问一问老百姓,他们可是最喜欢听一些宫中秘闻了,说不定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萧楚站在原地没动,眼中嘲讽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