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亲眼看到了花不惜对皇宫的了解程度。
每次在她以为他们就要被巡逻的禁卫军发现的时候,花不惜都可以稳稳的带她躲到一处看似平平无奇,却能够藏得下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有时是假山,有时是墙角,有时甚至是大树干后。
可此刻,秦悦黑着脸抬头瞪着对面离她只有一拳远的人。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
否则旁边明明有比这空间要大的地方不藏,非要躲进这里是为什么。
禁卫军越来越近,他们临时换过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逼仄的空间气得秦悦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两人离得近,周围又静,略有似无的呼吸时不时的吹到花不惜的喉结上,他原本清明的大脑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混沌。
脑海中仿佛只剩下此刻的画面,在不停地重复回放着。
严寒的冬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燥热起来,让他急切地想要降温。
而对面那微微撅着的小嘴透着微红,感觉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大脑支配着他的身体,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秦悦原本还在生气,突然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她瞬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抬头间,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脸,她大惊失色。
本能的做出了防狼反应。
抬腿用力向上一顶。
当即传来一声闷哼声。
正巧,禁卫军此刻走到了外面。
卫尉立马摆手停下,警觉地道:“谁?”
花不惜双手捂着重要部位,疼得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却丝毫不能缓解疼痛。
秦悦脸上闪过一丝紧张,这个时候被禁卫军发现可就完了。
她手指微动,银针滑落到指尖,想着要不要给花不惜来上一针。
花不惜突然搂住她的腰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秦悦虽然不愿他碰自己,可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
很快,两人落到一处无人空地,秦悦立马挣脱他的怀抱,躲得远远地。
花不惜并没有追过去,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的腰有些佝偻,双膝微微向内弯曲着,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见她丝毫没有一点慌张,他不论何时嘴角始终都维持得笑彻底没了。
这个死丫头差点废了他,现在居然一点悔意都没有,简直是找死。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并没有动。
而是咬牙切齿地问道:“道歉。”
秦悦眨了眨眼睛,道:“你要给我道歉?不用了,我不接受。”
花不惜呼吸一顿,雌雄难辨的脸都又被气得扭曲了,低吼道:“谁他妈给你道歉,你是给我道歉!”
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骂人。
以往控制好的情绪今日算是彻底破功了。
秦悦见此呵呵一笑,“花公子当真是好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道歉,倒是你,又一次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带我飞走,该道歉的是你吧。”
花不惜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一字一顿道:“你说你没做错事?你差点废了我居然还好意思说没做错事?”
他还是头一次发现秦悦居然是个这么能信口雌黄的人。
要不是还有事要问她,他一定掐死她。
他不知道,秦悦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其实是故意的。
她想要试探一下,是不是花不惜派人去的秦家村抓她的家人。
而且,她也想得很清楚。
花不惜今日费尽心思要带她走,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她。
所以,他必定不会轻易弄死她,她这才会越来越大胆地试探。
“刚才藏身的地方太小了,我又太紧张,害怕被禁卫军发现,所以才会不小心抬了下腿撞到你的。”
“呵!”
花不惜被她的话堵得险些背过气去。
缓了好半晌才喘匀,咬牙道:“即使是不小心,你是不是也应该道歉!”
“都说了是不小心了,再说,要怪也还得怪你,要不是你找了那么小的地方,能发生这种事情吗,我腿到现在还疼呢!”
花不惜气的双眼都快冒火了,她居然还好意思说疼,那么软的东西差点被她顶爆了,她疼个屁啊!
秦悦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到底走不走了?再不走天可就要亮了。”
花不惜:……
说不过,现在又不能弄死,他只能负气地快步朝前走去。
秦悦紧跟其后。
可花不惜越走越快,最后秦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人就不见了。
她有些懵的站在原地,不明白对方是啥意思。
这是被气得不打算抓她了?
这怎么行呢,她还要去见刘千福呢。
秦悦徘徊的在原地打着转转,最后,还是追了过去。
可才走了几步,迎面就看到了一队禁卫军。
连忙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
待她刚松了一口气,花不惜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就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肆无忌惮地笑。
秦悦并未生气,朝着他的方向追去。
每次都会像第一次一样,当她遇到危险,躲过去的时候,他就会出现,用那种表情看着她。
秦悦总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可她依旧没有妥协。
两个人你追我赶,一个多时辰才总算是安全地到了宫门处。
这个宫门并不是涂着朱红漆的宫门,而是一道有些落败的小门。
狭小的地方堆满了垃圾似的物件,就连没刷的恭桶都有,严冬里依旧散发着恶臭味。
从周围的环境上看,应该是走那些恭桶,脏水之类专用的门的。
一个老太监见到花不惜,毫不犹豫地将小门打开,放他们离开了。
秦悦牢牢记住一路上走过的路线,还有花不惜时不时故意画下的记号。
外面没有禁卫军的干涉,花不惜走得更快了。
秦悦却是不追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花不惜为了达到目的,肯定不会丢下她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