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猜测相同,秦悦老实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女在进宫之前闲来无事的确去过京都西区,无意间认识了钟家人。”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那改进后的火炉之事?”
“回皇上,那火炉便是民女改进的。”
“哦?”
皇上原本只是想要询问一下,看她是否了解火炉之事,没想到直接问出了结果。
秦悦主动道:“其实火炉和炉筒子就与暖手的火炉差不多,就是用罩子将它罩上,将它的热闹发挥到更大。”
皇上仔细想了下,还的确如此,终于让秦悦起身了,随后又道:“高夫子说,钟家餐馆的火炉,烧的木炭与平时烧的也不一样?”
秦悦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改进过的火炉烧的并不是木炭,而是蜂窝煤。”
“煤?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木炭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东西,我管它叫做煤,它更抗烧,也更省钱。”
“哪里有这种煤?”
皇上有些激动,对于大户人家严冬并不可怕,可对于贫困的老百姓来说,有这种叫蜂窝煤的东西,就相当于救了他们的命。
秦悦道:“回皇上的话,民女的工厂便会制作蜂窝煤。”
“工厂?”
皇上对于这些新鲜词很是好奇。
“工厂就是生产东西的铺子,统称工厂。”
皇上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你是想要与朕谈生意?”
秦悦重新跪在地上道:“民女不敢。”
“呵呵,朕看你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呢。”
皇上的声音透着几分微冷。
秦悦匍匐在地,依旧老实的说着,“民女不敢。”
御书房里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就连五公公都不敢喘大气。
渐渐地秦悦额头上流下一滴汗。
之前在宴会她得知钟家餐馆火爆京都一事后,就已经猜到火炉之事必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而这其中的重中之重,蜂窝煤,更是最为关、注的对象。
她也料定皇上不会在宴会上询问此事。
宴会上可是还有他国使臣在。
虽然现在看着各国之间和平共处,实际上却是有着各自的野心。
这种可以让全国百姓都能度过严冬的火炉,可是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力的。
见气氛差不多了,秦悦才开口道:“皇上,不是民女要与皇上您做生意,而是咱们盛国要与其他国做生意。”
皇上原本阴沉的脸微愣,没明白秦悦话中的意思。
“讲清楚。”
秦悦道:“民女是盛国之人,有什么好事自然都要想着盛国,这蜂窝煤虽然是民女工厂制作的,可说到底还是咱们盛国的,等他国使臣见到蜂窝煤的好处后,必定想要购买,到时自然就赚钱了。”
“哦?你肯将蜂窝煤赚的钱交给朝廷?”
皇上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毕竟,没有人甘愿放弃这么大一笔钱。
秦悦扬起小脸笑着道:“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民女的工厂里还有一些做活的人,他们辛苦付出总是要得到一点回报的,您说是不?”
“嗯,的确如此,你说说要多少回报?”
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是拿俸禄的,就连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是有月银的,工厂里做活的人自然也不能白干活。
“不多,只要纯利润的百分之一就行。”
“百分之一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百两银子要一两。”
皇上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不过理解起来还挺方便的。
仔细算了一下,确实不多,便豪气地答应了,“好,朕允了。”
秦悦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要皇上有点脑子,就必定会同意。
他什么都不用出,就有钱收,这种好事不同意就是傻子。
谢恩后,秦悦又说了一些细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冷冰的声音,“微臣有重要的事情求见皇上。”
秦悦愣了一下,不用看到人,她只听声音便知道是谁。
皇上刚才的好心情因为这一句话瞬间荡然无存,拉着脸道:“进来。”
房门立马被推开,萧楚高大的身形当即走了进来。
与其说走,不如说是冲。
他黑色面具未挡住的双眼中带着一抹急切之色。
在看到秦悦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明显放松了下来。
秦悦心思微动,想着,萧楚不会是担心自己有事,所以才特意来的吧?
皇上这时已经开口了,“不是有事吗,还不说?”
这语气比对秦悦这个外人还不如,仿佛萧楚是他厌恶至极之人似的。
秦悦的心瞬间刺痛,却又怕被别人察觉出来,连忙低垂下脑袋。
萧楚道:“禀皇上,微臣发现,杀死十三皇子之人另有其人。”
“证据?”
皇上对此好像并不关心,只是冷淡地说了两个字。
“微臣在十三皇子被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脚印,此脚印很大,并不属于宝珠宝仪两姐妹。”
“这叫证据?”
皇上气急,拿起手边的茶盏就要砸过去。
秦悦情急之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上手中的茶盏顿在半空,看向秦悦皱紧了眉头。
大有她不说出个所以然,连她一块处置的打算。
萧楚没想到秦悦会为他挺身冒险,心暖之外是满满的担忧。
他之前接到消息,得知她被传到了御书房,担心她遇到危险立马赶过来敲响了房门。
可到头来却要她反过来保护他。
如果皇上真要动她,他便是拼着暴露,也必定要救下她。
秦悦不知道萧楚心中所想,开口道:“皇上,您最近右上腹是不是总是有胀痛感?”
皇上一愣,缓缓收回手,脸色阴晴不定地道:“你如何知道的?”
他已经查过太医了,可所有的太医都没查出什么毛病。
他也肯定那些太医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一个小丫头。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他想到在寿康宫时,她曾经为太后治过病,她的医术当真这么了得?只看着就能知道他的病?
还有,从她严肃的表情上看,难道,他的病很严重?
种种猜测让他整棵心七上八下的,只得死死盯着秦悦,等着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