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命人将犯人带进来。
当看到跪在地上之人,除了秦悦外,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之前被冤枉的德妃,她愤怒地道:“谷公公?居然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难不成是皇……”
她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咽了回去。
皇上的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他看着谷公公半晌,最后只留下一句,“将人压下去听候发落。”便起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德妃看着如此差别待遇,心里落差更盛。
萧楚将解药交给秦太医手中,押着谷公公也走了。
寝宫里剩下的人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太医先辨别了解药的真假,结果是真的,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递给了秦悦,让她也辨别一下。
秦悦也不推脱,接过后仔细闻了闻,分辨出里面的药物成分,最后点了点头。
秦太医见此接过解药立马喂给了太后。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
秦悦将太后身上的银针全部收回,又摸上了她的脉搏。
解药的药效很快,太后此刻的脉象明显已经变得平稳了一些。
等待中,苏贵妃想起之前德妃胡乱攀咬她的事,嘲讽地道:“这人啊,还是得长个好脑子,否则哪天被人玩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呢!”
德妃立马听出她的意思,压抑着怒气道:“姐姐这是在说妹妹没脑子吗?”
“啊?没有啊,我只不过是在发发感慨而已。”
苏贵妃随意的说着,“不过啊,就算有脑子还不行,还得有靠山,否则啊……”
她故意拉长了音,看着德妃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让德妃再次想起刚刚皇上的差别待遇,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可她却只能咽下这份憋屈。
那人的母族是丞相,而她的母族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四品大臣。
别说帮她们母子的忙了,不添乱就已经不错了。
就连苏贵妃,母族也是护国大将军,那可是武将之首。
就在她不甘心的胡思乱想间,太后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声。
秦太医赶紧诊脉,随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刚醒过来还有些糊涂,“哀家这是怎么了?”
春嬷嬷喜极而泣,跪在床边握住她苍老的手,“太后刚才晕倒了,您可吓死老奴了。”
她没说下毒一事,怕太后刚醒在受到刺激。
可她不说,有人却是迫不及待的说了。
德妃道:“太后,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宫里的谷公公居然买通了你宫里的老嬷嬷,在糯米饼子里面下毒,想要您的命。”
春嬷嬷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虽然是太后宫中的掌事嬷嬷,可到底是个奴才,就算不满德妃的所作所为,却也只能忍着。
太后迷茫的情绪逐渐清醒过来,她看着德妃道:“哀家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
刚说完,她突然震惊的张着嘴巴好半晌都没闭上。
春嬷嬷见她这般模样吓得赶紧喊道:“太后,您怎么了?您可别吓老奴啊。”
秦悦反应快,赶紧上前要查看太后的情况,却突然被太后一把抓住了手腕。
太后已经年到古稀,苍老的手却格外有力气,抓得秦悦手腕生疼。
她试着抽了一下,根本抽不出来。
太后在这时突然开口道:“我,我能看到了。”
她激动的连自称都从哀家变成了我。
春嬷嬷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激动的浑身颤抖了起来,“真的吗?太后,您看看老奴,看老奴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太后松开秦悦的手,笑着看向春嬷嬷道:“青色,春嬷嬷穿青色最好看。”
春嬷嬷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太后,真是太好了。”
太后曾为妃嫔时,并不算最得宠,陪在先皇身边的日子并不多,而要说谁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那便是春嬷嬷了。
所以,不止春嬷嬷对太后感情深厚,就连太后对她,也是仿若自己的亲人一般存在。
德妃与苏贵妃此刻内心却是震惊不已。
太后之前难道瞎了?
难道,也是那花毒所致?还有另有原因?
不会是太后还中了其他毒吧?
而那毒也是皇后下的?
两人忍不住对皇后又生出了更多的防范之心。
她们一直都知道皇后并非像先皇后那般以德服人,而且,她对于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之事心急如焚。
太后更是压在她头上的另外一根稻草。
只要太后活着,她便永远成不了后宫之主。
所以,她能想出栽赃陷害,一石二鸟之事也不奇怪。
可她们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毒瞎太后的眼睛。
太后主仆二人此刻已经从惊喜中回过了神,春嬷嬷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的向她讲述了一遍。
太后人老成精,立马从春嬷嬷话中分析出了利弊。
她看向秦悦和蔼的道:“你便是苏贵妃的表妹?你叫什么名字?”
秦悦连忙规矩的行礼答话,“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林悦,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见她如此懂礼数,更加喜爱,“好孩子起来回话吧。”
说完,她又看向后面的苏贵妃,头一次对她好脸色的道:“苏贵妃,你这表妹不错,哀家很喜欢,日后无事带着她多来哀家这里做一做。”
能得到太后的一句喜欢,实属不易,而且,还被允许常来,天下更是没有几个人。
苏贵妃在心里对秦悦又多了几分疑惑。
在之前的调查中,的确知道秦悦懂医术,可并没有说医术如此高超啊,甚至超过了秦太医,这就是放在整个太医院,也是无人能比的。
太后这时又发话了,“你们先下去吧,悦丫头留下陪哀家说说话。”
苏贵妃和德妃,以及秦太医只得告退。
春嬷嬷紧跟其后关上门,守在门外。
太后这才缓缓开口,“悦丫头,你能再为哀家诊次脉吗?”
面对她的这个要求,秦悦并没有拒绝,只因,她一早就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