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连忙摇头道:“你的人我不好要,此事不要再提了。”
她虽然认同了顾林这个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分清楚的。
例如暗卫,都是作为杀手锏般存在的。
她之前同意也是不想他再浪费时间去培养其他影蝶,全属权宜之计,可要是认了主,意思就全变了。
但是顾林却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执着,坚持道:“以后便是你的人了,影蝶!”
最后两个字中透着一股冰冷的威严,让影蝶浑身一僵,单膝着地改为了双腿跪地,朝着秦悦重重的拜了下去,“奴婢见过主子。”
她不再说属下,而是自称奴婢,这让顾林很满意。
周围的空气变得顺畅了,他看向秦悦温柔地说:“既然她已经心甘情愿地认你为主,你就收下她吧。”
秦悦嘴角微抽地看着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要是叫做心甘情愿,她都不知道什么是强迫了。
顾林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将她拥入怀里,贴近她耳边道:“等我。”
微凉的唇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耳垂,那张白色的面具重新盖住满是伤疤的脸,唯一露出的双眼中满是不舍。
秦悦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个好字。
房门一开一合,屋里只剩下了秦悦和影蝶两人。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秦悦平静道:“你起来吧,既然你主子让你留在我这里,你便暂时留下吧,你也不用难受,等年后你随我去了京都,我自会与他讲清楚,放你回去的。”
影蝶身子微僵,随后将头抵在地上,“奴婢既已成为主子的人,自是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姑娘要是不信,奴婢愿意以死证明。”
说着,她便举起手,大有自裁的打算。
秦悦连忙阻止她,“停,我不说便是,你可别血溅当场。”
“是,奴婢谢主子。”
“你别主子奴婢地叫了,我听着别扭。”
一夜没睡,现在秦悦觉得脑袋更疼了。
影蝶却是愣住了,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叫。
秦悦道:“你就叫我秦姑娘吧,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便换你小蝶,你觉得怎么样?”
“奴……”
影蝶刚要道谢,在秦悦往过来的目光中,立马改道:“小蝶谢过秦姑娘。”
秦悦满意地笑了,仔细打量了小蝶一番,发现她不愧是跟在顾林身边的人,黑色面纱外露着的眼睛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眼珠都是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说她是个木头人都不会有人怀疑。
秦悦试探地说:“你脸上的黑纱……可以拿下来吗?你这个样子在村子里,恐怕不太妥。”
她的话才落,小蝶已经将黑纱拿了下来,居然露出了一张娃娃脸,搭配细长的眼睛,看着有些不协调。
见她盯着仔细,小蝶脸上多了几分懊恼。
秦悦收回眼神,以后她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为了缓和两人之前的关系,她开口道:“很可爱的一张脸,为什么要遮挡上呢。”
“可爱的脸没有杀伤力。”
她是暗卫,也是帮主子杀人的傀儡,曾经因为她的脸,差点坏了事,自那以后,她便没有以真面目见过人。
秦悦不知道暗卫都经历过什么事,可她在这一刻有些同情小蝶,女孩子天生就爱美,有哪个女孩子喜欢将脸常年遮挡住呢,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她语气缓和地说:“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光明正大地见人。”
光明正大?
对于他们暗卫来说,他们永远都是活在暗处的,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
转眼看着从门缝处射进的阳光,她突然觉得好刺眼,却又舍不得移开。
秦悦给她时间适应,重新投入到熬药中,过了一个时辰,小蝶依旧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秦悦忍不住叹了口气,刚要开口,门便被打开了。
李玉莲慌张地跑了进来说:“大丫,你快去河边看看,来了好多官差。”
秦悦一愣,忍不住看向小蝶,眼神询问她是不是顾林那边派来的人。
小蝶却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就算最近的人过来,也没这么快。
秦悦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不是顾林那边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她有心去看看,可眼下锅中的药是药成的最关键时刻,她没办法离开。
小蝶作为最合格的奴婢,一眼就看出了新主子的想法,低声说:“秦姑娘,不如小蝶先去查看一下情况。”
以她的身手,探查的事情再好不过,秦悦点头同意。
之前李玉莲光顾着着急了,听见小蝶的声音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她疑惑地看着小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那小丫头是谁啊?”
家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她怎么不知道。
秦悦谎称昨晚在山脚下遇到的,见她一个小丫头孤苦伶仃,便擅自做主收下做事了。
李玉莲立马散发了母爱,自主脑补了各种小蝶的凄惨生活,心疼的直说怪不得长得又瘦又小呢,以后可得多给补补。
秦悦低头不想回话,小蝶目测有一米六五左右,因为常年习武,身轻体健,脚步轻盈,可能是因为常见不见阳光的事,唯独皮肤比较白,可这放在任何女子身上,那都是绝对的羡慕嫉妒恨啊,她是真看不出来哪里又瘦又小了。
李玉莲嘟囔了一会儿,也跑了出去。
秦悦没工夫理会她,继续聚精会神地熬着药。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秦悦刚将药膏装进一个白瓷瓶里,小蝶就回来了,脸色带着几分沉重。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秦悦从没看到过她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那边来的是什么人?”
“花府之人。”
花府两个字瞬间将秦悦想起来花不惜,顿时提高了警惕问道:“与花不惜有关系?”
小蝶点了点头,“此次主……公子前去西南,暗地里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可公子为了……原本已经甩开了人,却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一句话她卡了两次壳,秦悦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只问道:“他这样去西南是不是会很危险?”
黑蛹的事虽然重大,但是与他的性命比起来,却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