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原本梳的规整的头发已经被她挠散,就连她最喜欢的红头绳甚至都掉到了地上。
秦悦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跟前,扒开她挠着地方的头发,头皮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包。
“姐,我那里是怎么了?又痒又疼。”
二丫说着,又想伸手去挠。
秦悦连忙阻止她,“别动。”
她的语气很急,吓了二丫一跳,就算再痒也不敢动了。
秦悦见她听话,先将手中装着桑蚕王的小筐轻轻放在桌子上,随后拿起油灯仔细看向二丫的头皮。
小黑包大约有指甲盖那么大,油灯近了,可以看到黑色上面还有红色的暗纹,仔细盯着时间久一点,会发现那些红色暗纹居然是流动的。
秦悦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这哪里是什么小黑包,根本就是一只黑色虫子啊,那红色暗纹其实就是血。
而小黑虫子,叫做蜱虫。
之前在镇上看到过被蜱虫叮咬的人,蜱虫都已经自动脱落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还趴在上面的。
现在,二丫被蜱虫咬了,家里的其他人会不会也已经被咬了,还有村里的人。
之前村里明明没有被咬的情况,怎么突然又出来了呢?
二丫受不住这种折磨,再次开口问:“姐,到底怎么了?”
秦悦收回思绪,尽量语气温和的道:“二丫,你别怕,只不过是起了一个小包,姐一会儿拿个东西给处理一下就好了。”
她没有说是被蜱虫咬了,怕二丫害怕。
二丫对此并没有怀疑。
拔出蜱虫的办法有几种。
第一种,强行将蜱虫从皮肤里挤出来,可蜱虫的口器很长,清理的时候需要挤到不再有像脓一样的东西流出为止。
这种虽然最为简单粗暴,可整个过程会特别疼,后面的消毒等事情都比较难继续下去,秦悦不打算用。
第二种,用外用驱虫药抹在蜱虫上,等待蜱虫死亡,这个过程比较长,待口器松动萎缩就自动掉下来了,再消毒清洗,涂上消炎药。这也是很可取的方法,人也不太痛苦。
可秦悦的手里并没有现成的驱虫药,暂时也只能放弃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种了,用酒精涂在蜱虫身上,使蜱虫头部放松或死亡,大概半盏茶后,用尖嘴镊子从蜱虫的口器旁钳住,急速把蜱虫取出。
这种办法是最迅速有效的,既不痛苦又不费劲,但是却是最需要技术的,操作不好就会只拔下了蜱虫的身体,而口器却还留在皮肤里,那样的话,不断会引起皮肤发炎,甚至造成后续的感染。
没有酒精,就只能用白酒代替,幸好这里的白酒度都非常烈。
没有尖嘴镊子,只能用筷子代替。
二丫看到她从外面拿回来一个小碗和一双筷子,的近了,浓郁的酒香瞬间飘散开,二丫好奇的问:“姐,你想喝酒啊?”
秦悦将碗放下,“不是,这些是为了给你止痒用的。”
二丫更加不解了,这些不是吃饭用的东西吗?怎么能止痒呢。
虽然疑惑,她去并没有怀疑秦悦,在她心里,她姐就是最厉害的郎中,谁都比不了。
秦悦不在迟疑,用筷子沾取一点白酒,滴在蜱虫的身子上,蜱虫受到刺激微微蠕动着,二丫瞬间感觉头皮上更加痒了,可她记得秦悦的话,不敢去挠,忍着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姐,好痒。”
“乖,姐知道,你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秦悦嘴上轻松安慰着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蜱虫。
这时,蜱虫的头明显露出了一些,秦悦眼疾手快的用筷子夹住它头的位置,迅速拔出。
二丫疼的大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
原本已经在屋里躺下的李玉莲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从被窝里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这是咋的了?”
秦悦此刻正在看着筷子上的蜱虫,看到完整的蜱虫,她的心才放下来。
就在这时,其他的两间房门也都打开了,李大庆和李小双焦急的从中间的那件房走了出来,江氏婆媳三人也从另外一件房里跑了出来。
“老大,刚才那是二丫的声音对不?听音儿感觉不太对啊,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你快使劲敲敲门。”
江氏担心的说着。
李大庆赶紧拍着门问:“二丫,是你在叫吗?发生了什么事?”
二丫就在蜱虫拔出的一瞬间感觉很疼,现在除了有轻微的痒疼外,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听见因为她的大叫将人都吓了出来,顿时非常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我没事,就是姐姐帮我处理了一下头上的小包。”
她边说边回头看向秦悦,正巧看到还没放下的筷子,以及上面的蜱虫,那黑乎乎圆滚滚的大肚子,为什么跟她之前挠头发时摸到的感觉很像呢,再加上之前秦悦说的话,她瞬间石化了。
结结巴巴的说:“姐,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李玉莲也走近了,看到筷子上的蜱虫,皱眉说:“这好像是虫子?大丫,你打完夹着个虫子干什么?”
秦悦将蜱虫放在桌子上的宣纸上,才道:“娘,这是一只吸人血的虫子,被它叮咬后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出现皮肤瘙痒,发炎,溃烂的情况,严重的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二丫此刻已经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了,“姐,我不会是要死了吧?”